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龐統在馬超趕赴隴右後,便起兵去攻打蜀郡的都安縣,意圖取道去汶山郡招募羌胡補充兵力。
一開始,挺順利的。
劉璋為了防禦治所成都,幾乎將周邊的兵力,都調進了城內,導致都安縣兵力不足,防禦空虛。其守將在看到浩浩『蕩』『蕩』而來的馬家軍,又因如今成都城外,有李嚴領軍駐紮無法支援,便開啟了城門投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隴右的馬超就讓人送來了馬騰亡故的喪報。當即,龐統就讓鄧芝領兵駐守都安縣,自己火急火燎的跑回雒城。
他是在擔心馬鐵在悲痛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事實上,他是明智的。
當龐統剛進入雒城的時候,就發現城內的馬家軍,都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整頓好了輜重。
馬鐵竟然要率軍去關中,為父報仇!
好嘛,龐統又是一陣子的心累。
這些馬騰傳下來的血脈,好像都只會恃強鬥勇,胸中半點韜略都沒有的。
馬超直接就從隴右起兵去攻打關中;馬鐵現在竟然還要放棄好不容易攻下的疆土,去關中只為出一口氣!
就算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也不能將整個勢力覆滅作為代價不是?
既然只會用匹夫的頭腦來行事,始終學不會一方諸侯的堅忍與心機,當初幹嘛不去直接投了朝廷,好混個代代相傳的列侯之爵呢?
當然了,這些話語,龐統只能在心裡忿怒。
拿出來給馬鐵明說,如同對牛彈琴。
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氣,龐統將馬鐵拉進屋子裡,好一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口水都說幹了,卻換了對方依然一臉的倔強。
終於,龐統發火了,扯著高出自己一個頭的馬鐵的衣領,噴了一臉的口水。
“汝欲讓外舅,在九泉之下亦不瞑目乎!”
額
馬鐵的臉上終於變了神情,愕然一片。
哎,果然,和這種人說話,還是粗暴點才有用。
龐統在心裡哀嘆了聲,耐下心情,和聲悅『色』的解說了如今馬家軍的局勢。指出了馬騰讓他們來攻打蜀中,是為了將扶風馬氏的威望更上一層樓。
還拿了光武帝劉秀當例子。
說什麼當年劉秀的兄長劉演無故被更始帝所殺,劉秀為了儲存自身,還跑去謝罪躲過一劫,隱忍負重,最終成為了登上帝位云云。
最後,用一句話打消了馬鐵去關中的心思,“殺外舅者,乃是曹孟德借閻行賊子之手也!如今曹孟德已有大漢半壁江山,我等若想報仇,豈是當今實力能抗衡的?若是我等忍辱負重,攻佔蜀中為糧秣之基,供給隴右精銳之兵,他日安能不能滅曹孟德邪?”
好吧,馬鐵雖然依然是一臉的不甘,但還是點下了頭。
但是呢,他剛想去讓將佐將兵卒收攏回營呢,龐統卻又制止了。還讓他馬上大舉發喪,帶著兵卒先去綿竹關,等待下一步指示。
頓時,馬鐵就徹底糊塗了。
苦口婆心勸說不要領兵去關中的是你,先讓領兵退出雒城的也是你,到底要玩哪一齣嘛!
這次,龐統卻是不解釋了。
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將軍讓某決斷蜀中之事,汝領命行事便是。具體事情如何,屆時便知曉。去吧。”
好吧,馬鐵無奈,只能領命離去。
當屋子裡就剩下龐統一人的時候,剛剛一臉智珠在握的他,臉上便爬滿了憂慮。
還有一絲悲切。
是對馬騰的悲切,不光是外舅的情分。
因為平心而論,馬騰對他很不錯。
當初他仍為布衣的時候,隻身前往關中,被受到馬騰的禮遇。一番洽談後,便將女兒許下了自己,還授予了徵西將軍長史的官職。
之後,更是對自己言聽計從,還多次告誡馬超要聽從自己的謀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