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五等爵位,是指周代的爵稱。
有天子、公、侯、伯、子男五等,見於《孟子·萬章下》內。後來的《禮記·王制》,則是將天子除外,子男分列,即所謂的公、侯、伯、子、男五等爵。
然而,漢高祖劉邦曾經與群臣殺白馬為誓,號白馬之盟。聲稱:“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若無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誅之。”
王,公,這兩個爵位,在大漢朝已經變成了漢室苗裔的專屬。
如今董昭建議,以曹老大的爵進位為公,乃是違制。而曹老大問及陳恆,一方面,是試探陳恆的心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被荀彧所阻,信心受挫,想了解下麾下之人的反映如何。
所以呢,陳恆就在心裡大呼倒黴。
千算萬算,想避開這股權利風暴,結果呢,還是不能獨善其身。
這個答案,很好給,但是以後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說可以,必然能讓曹老大順心,但是也會被其他心懷漢室計程車人百官詬病。畢竟大漢朝積威四百年,深入人心。
如果說不可以,那不就是成了第二個荀彧?
就算不死,他日也會終為素餐尸位的擺設。曹老大還會將權力,授以一個離心離德的人麼?
唉,只能是兩權相害取其輕了。
心中有了決斷,陳恆拱手有言,“回主公,恆以為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天數也。昔周朝八百年,天下歸心。然今日,未見姬姓有稱孤道寡者耳。”
好嘛,陳恆果然是對得起狡狐的稱呼的。
十分無恥的,不僅隱晦的表示了贊同之意,還進一步的,把稱孤道寡都扔出來了。
把曹老大的心裡,也撩得心花怒放。
不過呢,該做的姿態,還是得要做的。
馬上就虎起了臉,呵斥著陳恆,直接就下了逐客令,“荒謬!此乃臣子之言邪!速歸南陽,等候朝廷詔令!”
“喏!”
陳恆立刻就垂頭,拱手作別,徐徐而退。
離開了曹老大的視線,心思放鬆了,心裡的憋屈就上來了。
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明確表態期盼著曹老大在權柄上走得更遠,落下了個倖進之名。那麼,此番他去官避禍,還有什麼意義呢?
更為可恨的是,曹老大已經允許了他去官了
他大爺的!
真是世事無常,人算不如天算!
感慨一番,他便跨上戰馬馳騁而去,方向不是荊北南陽。
譙縣,是曹老大的故里,也是曹昂的埋骨地。
陳恆當年在曹老大面前,就說過此生之志,是替曹昂完成征伐天下的遺願。所以每次途經譙縣,都會去曹昂墳塋前,灑下一杯水酒。
不管他對曹昂的面孔,已經有些想不起來了,但是不得不走一遭。
這也是丁夫人,一直對陳修,愛護有加的緣由之一。
唉,有時候一句謊言,真得需要一輩子去圓。
建安十七年,公元1年,夏六月。
曹老大車駕到芍陂,巡視水軍,治各部督軍,點倉庫之糧,為即將發動從揚州攻打江東做最後階段的籌備。
同時,許昌朝廷的詔令,也來到了荊州南陽刺史府。同樣是依著常例,說了一堆的廢話開頭,才說到正事。
不過呢,不知道是不是,陳恆將“稱孤道寡”說出口了、讓曹老大心花怒放的關係,詔令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