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讓廖立更加羞愧,與自責。
“短則半年,長則一年。”
廖立先是扔出了判斷,然後臉上有些不忍,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起身一揖到底,“州牧,立無能,智窮矣。還請早做打算。”
頓時,劉琦聞言,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早做打算,無非是做好戰死或成為階下囚的準備。
亦或者,投降!
雖然心中早就知道了,戰局已經無力迴天了。
但是這個結果,被最信任的人,從公認的才智俊傑佼佼者,廖立的口中說出來,劉琦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
一行清淚,從他雙目中垂下,劃過數月憂心戰事的憔悴,淌過白了好幾根的鬍子,最終沒入了嘴角。
好苦。
也好澀。
一如此刻,他的心裡滋味。
也喚醒了,塵封了近兩年的記憶。
他想起來了,在建安十三年,他還在江夏郡當著太守,然後就被父親劉表召回了襄陽。白日裡當眾剝奪了他荊州牧的繼承權,夜裡卻給了他荊南之主的密令。
臨別之際,還伴著兩聲嘆息,殷殷叮囑了一句話。
“琦兒,汝非雄主,當保身為上。”
某非雄主
阿父,汝當日是否,就已經料到了孩兒的今日處境?是否早就知道了,某就算得了荊南,也守不住?
劉琦心裡默默唸叨著。
他不指望已故的劉表能回答,因為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自古,知子莫若父。
“唉”
終於,他再度嘆息,也睜開了眼睛。
先是用衣袖抹了抹眼角,便起身扶起了廖立,“先生,我軍到了如此地步,並非汝之錯。此乃天命也。”
好吧,他的話語剛落下,剛直起腰的廖立,眼淚也嘩啦了一下,垂了滿臉。想張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已經無話可說。
徒留一臉的惆悵,以及悲意。
劉琦的眼角,被他的眼淚吸引著,再度有些溼潤。
直了直高大的身體,昂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將心中的鬱郁都掩蓋。劉琦才抓著廖立的手,一起入座,“先生,為今之計,當如何早在打算?”
但是呢,被他這麼一問,廖立又站了起來,再度作揖。
他是在請命:“州牧,若是不嫌棄立口舌笨拙,立願意親自去見一見狡狐。”
投曹乎?
劉琦陷入了沉『吟』,好久,才聲音輕輕,“先生,為何不是去見周公瑾?難道江東之地,不能讓某容身乎?”
“州牧,萬萬不可投江東。”
廖立直起了身體,脫口而出,“江東與故州牧有殺父之仇,孫伯符在世時,便屢次寇邊。孫仲謀繼位後,更是連年征伐。此些年間,戰事導致生靈塗炭,讓江東之人也為之切齒。州牧若是去了江東,就算孫仲謀能善待,但其他人恐怕家中刺客多如牛『毛』矣!”
劉琦頓時『毛』骨悚然。
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了賬外守衛的兵卒一聲通報。
“啟稟州牧,江東有書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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