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謖,字幼常。
今歲剛滿二十,年少便知名,才器過人,好論軍計。
然而,他此生第一次籌劃的眼光,就失敗了。
還連累了整個宜城馬家。
是的,當初是他力排眾議,將馬家的一半家底都壓在了曹休的身上,然後血本無歸,還得罪瞭如今主事荊州的陳恆。
雖然說,馬家在向朗的周旋下,咬著牙擠出最後的家底,資助宗預、王昶兩千兵卒的用度,讓陳恆不再追究。
但是呢,從一州豪族到家底空空,終究是愧對先人。
馬謖就是如此,他婉拒了曹休邀他一起去冀州鄴城的好意,說什麼大兄馬伯常剛故去,不忍心就此離開鄉里。
其實更多是年輕氣盛的不甘心,想從哪裡跌倒從哪裡爬起來。
是故,陳恆托馬良派家中子弟去武陵聯絡五溪蠻,馬謖得知後自告奮勇,冒著被劉琦軍認出的危險,親自去了武陵。
很可惜,老天爺依然不願意眷顧。
他失敗了。
因為五溪蠻剛歷經內『亂』,多了個蠻王。
這五支本根同源的蠻族,因為劉琦主事荊南帶來了不少荊北士族,和拉攏本土世家的關係,被擠壓了生存空間。
尤其是曹老大下令遷荊州黔首去豫、揚兩州,不少不願離開故土的黔首思慕著劉表的仁政,也拖家帶口私下渡江投奔劉琦。
劉琦很仁厚的安頓了,也不得不仁厚安頓。
不仁厚,他就失去了父輩的恩澤。但是呢,安頓黔首,是需要土地的。
好嘛,五溪蠻又一次淪為被宰割的物件。
許多祖祖輩輩耕作過的土地,都變成了漢人的良田;許多養活妻兒的山澤獵場,都被漢人圈為自家的後院。
當然,劉琦還是很仁厚的。
給了武陵蠻兩個選擇,要麼從軍為兵,舉家遷出山澤之地屯田;要麼被自己跑去更南邊的零陵郡、桂陽郡找活路。
所以呢,面對生存『逼』迫的五溪蠻,也出現了三個聲音。
有的精夫還是別做無謂反抗,直接遷走就是;有的覺得該舉兵反抗,要是打不過再遷走;有的覺得還不如順了劉琦的意,從軍讓族人有口吃的。
好嘛,人多了,心就難齊。
五個精夫,相互之間都不能說服對方。
從言語衝突,慢慢的火氣大盛,變成了肢體相爭。一位年邁的精夫,在爭執中被摜在地上,岔了氣,被抬回去後沒多久就一命嗚呼。
唉,真是倒黴催的可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