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是要為這豎子推脫不成?”
曹老大撫著鬍鬚,饒有興趣盯著賈詡好一會兒才出聲。不過,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怒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轉移了。
自古臣不鬥,君不安。
賈詡之智,他自己也身為忌憚。
如果要是常年領兵作戰的陳恆勾搭在一起,想想都讓人難入眠。
更可況,陳恆在他麾下勢力中,屬於年輕代的佼佼者。和郭嘉一樣,都是曹老大為子孫計的班底。
“詡從未為人推脫,只是覺得上黨郡或可圖耳。”
面對曹老大別有用心的問題,賈詡臉上依然毫無表情,聲音緩緩而答,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嗯”
一個鼻音過後,曹老大也就釋然了。
他回過頭想想,賈詡這種深諳自保之人,是不會為任何人開脫,而將自己陷入被猜忌的餘地。
疑心遁去,曹老大的思緒便回到正題上,催促了一句,“文和,這幷州上黨郡,如何取之?”
“詡試言之,司空姑妄聽之。”
賈詡再次拱了下手,“界休縣與太原郡接壤,我軍既然已奪之,高幹就算不奪回,也必然大軍在其側。如此一來,我軍在界休一帶,已無戰機可趁。是故,某以為陳子初既然將如此多羯人徵為兵卒,乃欲圖謀上黨郡耳。”
見微知著,不愧是老狐狸。僅靠徵羯人為兵,便可猜測出未來的動向。如果陳恆也在此地,絕對汗流浹背,說一聲心悅誠服。
“文和之言,甚善!”
曹老大頓了頓,便擊掌而笑,“子初此人狡詐,謀略眼光甚大,定然不會執泥於幷州太原郡不放。嗯,既然如此,文和之計將何出?”
“無他,聲東擊西耳。”
用手指沾了沾酒尊中的酒水,賈詡點出了個上黨郡、太原郡、西河郡的大概位置,“司空,若是某為高幹,得知我軍增兵界休縣,他也必將囤積重兵於太原鄔縣。屆時,以陳子初的羯人,可化整為零入上黨,奪得壺關。以幷州地形,得壺關者得上黨,而得上黨者幷州也入囊中矣。”
“大善!”
曹老大沉『吟』了一會兒,等到酒跡漸漸變乾的時候,才大聲讚賞。
但也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來,“文和之謀甚得孤心,然當前不可為耳。當前局勢,攻河北冀州不讓袁本初重整旗鼓,方是當務之急。”
不過呢,賈詡皮笑肉不笑的來了一下,伴著聲音徐徐而眯上了眼睛,再度閉目養神當木雕。
“司空一葉遮目耳。”
嗯?
頓時,曹老大眼睛裡精光蹦出。
略一沉『吟』,便扶著額頭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的確,是孤執泥了。”
上黨郡連線幷州與冀州,是冀州進入幷州的咽喉。奪了上黨郡,便可揮兵直接殺入冀州腹地廣平郡與魏郡。
更能讓袁紹寢食不安!
無論曹軍會不會從上黨郡進軍冀州,他都必須屯重兵防禦,不然冀州人心將終日惶惶。如此,曹軍進攻河北面臨的兵力將大為減少。
所以說,給陳恆增加兵力去奪上黨郡,可以算是攻擊冀州的一部分,是一步妙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