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場規模不大的戰爭,可能只需要數個月,甚至是十幾天。但是前期謀劃這場戰爭,卻需要半年,或者數年。
不光是兵卒調遣,或糧秣等物的籌備,還有戰略的佈局。
善兵者,是為帥才!
帥才者,不動則已,動則如雷霆摧枯拉朽!
陳恆得到了曹老大的首肯,自決幷州戰事,有便宜行事之權。但要真正起刀兵的時候,也得等今歲秋收之後。
拜曹老大連年用兵所賜,軍糧一直不充裕。曹軍各地駐軍都會被劃出一大片屯田來,不光是為了自食,也為了他日征戰攢軍糧。文稷、廖化和樓異等人守戎之時也在屯田。
不過,現在也該進入謀劃的階段了。
他在曹老大面前拍胸口承諾過,幷州戰事無論糧秣還是人馬,都不再找許昌增援。
說得很容易,實際卻是很難。
僅靠文稷和樓異的兵馬,去對抗幷州高幹,守戎倒是無憂,攻城略地就差強人意。是故,他只能調動一切有可能的助力,給自己的功勳之路找出契機來。
策馬往許昌城外軍營的他,也思索了一路。
才剛進了軍營,卻見校場上遍地哀嚎。軍中的兵卒們,在身殘宿衛們的竹條下,被折騰得無比悽慘。
這些將殺戮養成習慣的悍卒,還真是軍中之寶啊!
很幸災樂禍的感慨了句,陳恆也放下了心思,轉頭對旁邊跟著的小舅子夏侯霸來了句,“仲權,翌日起汝也住在軍中如何?”
額
正看著兵卒們面『露』同情的夏侯霸,聞言嘴角就抽了抽,有點不情願的回答,“住幾日?姐夫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隨軍在外,現今難得回家裡,阿母甚是歡心。”
這小子真是長進了!
明明是怕被折騰,竟然扯上了孝悌來當藉口。
不過,就你個小子,還想跟我玩心眼?
帶點鄙夷的撇了夏侯霸一眼,陳恆將目光放去了校場,彷彿在自言自語。
“唉,本來還想找個日子去給外舅說,某人有長進了,下次隨徵就給個軍司馬之職歷練呢!卻不想,依然是個貪圖安逸之徒,算了”
“姐夫,哦不,督軍!屬下今日就入住軍營裡!若不逢征戰,絕不出營一步!”
急忙吼了一句,夏侯霸眼睛都紅了。像是怕陳恆反悔一樣,直接從戰馬一躍而下,衝進了校場裡被虐去了。
那副猴急的模樣,連迎著陳恆過來的郝昭,都忍不住嘴角上翹。
而身邊一直跟著的牛蓋,早就笑出聲了。他到陳恆麾下已有不少日子,和夏侯霸混得很熟,無需介意。
好嘛,畢竟夏侯霸才十六歲。
這個年紀任職軍司馬,不敢說後無來者,但也絕對是前無古人了。就連他的阿父夏侯淵,再怎麼愛子心切,也不會許給他的。
沒出息!一個軍司馬而已,至於嗎!
心裡笑罵了一句,陳恆也下了戰馬,往中軍帳內而去,“文向,伯道,隨某來。子繁,戒備。軍帳十步之內,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喏!”
毋丘興立刻應聲,帶著部曲散落而去。而牛蓋也想戒備來的,卻被陳恆喚進了軍帳中。
他也是陳恆謀劃幷州戰事的契機之一。
牛蓋年輕的時候好任俠,遊歷過幷州各郡縣。
這年頭,因為苛捐雜稅或者兵禍連綿等因素,落草為寇的人比比皆是。牛蓋能安全的遊歷各地,肯定也會接觸過,甚至是參與過。
所以陳恆想讓他去找太原、西河郡的賊寇,看能不能透過許下個官身,引為助力。
不過呢,牛蓋聽完了陳恆的要求後,就臉上『露』出了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