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陳恆一行在陽阿縣的地界上了岸。
但令王凌不解的是,陳恆竟然讓徐盛獨自駕著小舟回去了。臨行前還咬了好一會兒的耳朵,似乎都在安排些什麼。
這點從徐盛不斷點頭,不斷應諾就可以看得出來。
對此,王凌臉上寫滿了疑問,但是陳恆彷彿視而不見。在前往陽阿縣城的路上,盡說些不相干的話題。
好嘛,王凌知道了。
軍中最重資歷。他現在軍中長史的身份,不過是曹老大看在故司徒王允的份上賞的。初來乍到,又沒立下尺寸之功,是沒有資格參與軍中部署的。
只是,好歹我也是招降的始作俑者,就不能透『露』一丁點嗎?
約『摸』行走了一個多時辰,衣服下襬都沾滿了灰塵,方才看到了城牆。
陳恆抬頭眺望,只見城牆之上郡兵倒是不少,三五人一隊,來回巡視著。城門外竟然還有些兵卒在挖著壕溝修繕防禦工事。
不過還好,城門還是開著的。時不時有樵夫、貨郎等黔首進進出出。
這城牆上的守戎主官,倒是個謹慎之人。
陳恆暗地裡讚了聲。
以前河東太守王邑在的時候,幷州與河東一直相安無事。而如今曹軍駐紮在端氏不是什麼秘密,現在修繕工事以防萬一,可見那名守戎主官還是有些見識的。
“彥雲兄,城下兵卒甚多,我等皆陌生面孔,可能進城否?”
有些擔憂自己的小命,陳恆便提出了疑問,“要麼讓路人傳訊,讓錢章出城來接吧。”
“督軍不必擔憂。某太原王家,在幷州就沒有進不去的城門!”
扔下一句霸氣十足的話,王凌拱了個手,徑直當先往城門走去。
好吧,你王家在大漢朝的確名氣很大,也是毒瘤一個
陳恆腹誹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王凌目不斜視,在無數忙碌工事兵卒的疑『惑』目光中穿行,來到城門口攔路的兵卒前,“某乃太原王氏,前來陽阿訪友。”
那副神情很是倨傲,不拿正眼看人的那種,深得世家子的欠揍做派。
果然,正如他所說。
手執長矛的守門兵卒,聽到太原王氏,明顯愣了下,然後二話不說的就讓開了道路,連問話都的口水省了
不過呢,就當王凌臉上有些得意之『色』,正想施施然進城的時候,一聲呵止,從城牆之上響起。
“且慢!”
是位軍官打扮的大漢,帶著幾名親兵很矯健三兩步就走下城牆。
剛下來,就出於行伍中的警惕,他先眯著眼睛盯著塊頭很大的張仁,和抗在肩膀上的長柄鐵蒺藜骨朵好一會兒。
不過還好,幷州內附胡人有許多,使用長柄鐵蒺藜骨朵這種重武器倒也不奇怪。
從鬍鬚上估計,他約『摸』二十來歲,長得極為雄壯,和張仁都差不多了。只是不同的是,人家小時候明顯的沒發過燒,腦子好得很。
因為馬上的,他就證明了這點。
他將眼神落在王凌和陳恆的臉上,手指著他們下襬的灰塵。
“太原王氏,名滿大漢,出行訪友豈能步行而來!爾等莫不是曹軍『奸』細?”
頓時,『奸』細兩個字一出口,陳恆三人便被兵卒圍住了。
那種拿著長矛虎視眈眈的眼光,有點像是圍住了幾隻小羊羔子的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