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偶然知道俏俏姐已經嫁人的,可惜已許久沒見過她們了。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和什麼樣的人成婚的,也沒給我下請帖。”如果不是張家的下人叫她急急忙茫與雲兒姐妹見上那一面,這些事她都不應該知道才是,但是齊欣看著不像是多嘴的人,她願意多信任齊欣一些。再一個,嫁娶之事,她託人問一下也不難知道,所以見齊欣確實關心雲兒姐妹的事,她便將俏俏已經成婚的事說了出來。
果然,齊欣聽了大為驚喜:“當真,為何我沒得到訊息?是了,他們怕我帶東西回家,自然不會告訴我。可惜我還答應她姐姐定要幫忙看顧她呢,她姐姐就是齊家二孃,我與她只差了兩歲,小時候都是她帶著我去挖野菜、認野菜的。後來她被齊家奶奶嫁了出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他們指的就是齊欣夫家的人,初時不顯,她嫁去沒多久就原形畢露了。
說到這裡,齊欣的神情又落寞下去,想必二孃的情形比之自己還不如吧。
柳夫人就從沒回過孃家,他們四兄妹也不知是默契還是因著其他緣由,竟然從來都沒有人張嘴問過。柳夫人自己也從沒提過孃家的事,柳臻更是在此之前從來沒想過她還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這種事。
“為何嫁人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呢?”
這問題問的,齊欣望著柳臻一臉理所當然的問話,竟然不知從何答起。年少不知愁,她還小,不知道這些是理所應當的。想到她的家世,齊欣覺得以後她也不會遭受她們經歷過的那些事吧。
“因為……”她眼神晦暗道,“過得不好,心裡有恨吧。女子出嫁就跟孃家斷了聯絡,大約也就是這些緣由了。”
聞言柳臻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齊欣說的是齊家二孃,也說的是她自己吧。
“心裡有恨,恨的是什麼?”柳臻仍是滿臉純真,“過得不好,不更是應該回家尋求庇護嗎?”
她不經世事說出的話語逗得齊欣不由笑起來,只是其中苦澀的滋味更甚,這些天真,已經遠離她很久了。
“姑娘說的是,過得不好應該去求求家人才是。”
齊欣話是這麼說的,眼裡卻透露出顯而易見的自傷和嘲諷,柳臻摸著耳垂上的小兔子陷入沉思。
“姐姐說的心裡有恨,不是因為日子過得不好才有的,或者不僅僅是因為過得不好才心懷怨恨,還因為對家裡有恨吧?”想起俏俏姐嫁給張榮發的原因,柳臻大膽猜測,“是因為所託非人嗎?姐姐是被迫嫁的?”
詫異地望向柳臻,片刻後齊欣搖了搖頭:“我不算是。”
“姐姐的意思是雲兒的二姐甚至大姐都是被逼著嫁人的?”柳臻問道,“既然姐姐不是被家人逼迫的,對家人應該不會心存怨恨才是,那為何又不肯歸家求救呢?”
一個接著一個問題丟擲來,齊欣覺得自己真的有些招架不住,這位柳姑娘也太敏銳了些,她忙生硬地轉移著話題:“柳姑娘到村子裡時還那麼小,如今我們月牙兒都有那時的姑娘那麼大了。”
“小月牙兒今年四歲了?”柳臻覺得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她四歲的時候遇到了月牙兒的娘,月牙兒四歲的時候遇到了她。
見柳臻的視線被女兒吸引走了,齊欣竟悄悄舒了口氣。
她舒完氣,又驀然被自己逗笑了,想她一個成人,竟被一個小姑娘問得啞口無言,還要靠著閨女脫困。也真是奇了怪了,柳姑娘小小的年紀,她竟從柳姑娘身上看到了威嚴與睿智。
大約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姑娘都是這樣吧。
“姐姐不想說,不說就是。剛剛是我唐突了姐姐,任由誰被一個生人追問自家的事,都會防備的,是我考慮不周,望姐姐莫怪。”
驚異於柳臻竟然會向自己道歉,齊欣剛要說沒事,就聽她繼續說道:
“但是這些事不難想,我很快就會想明白的。待我想明白,定會幫一幫姐姐,也不枉我們之間的緣分。盼姐姐耐心多等一等我。”
齊欣:“……”
“柳姑娘多慮了,我並沒有什麼需要姑娘幫忙的。”
“無妨,沒有就當我自個兒琢磨玩的。”柳臻心裡主意已定,就不再管她怎麼說了。
打量著她的神色,見不似作偽,齊欣只能放下這個話題,柳姑娘明顯不願再多言,她總不好自討沒趣兒。
大不了到時候,她拒絕柳姑娘的幫忙就是。人挪活樹挪死,她一個手腳齊全的大人,就不信過不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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