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6晴笑容有幾分牽強,只得匆匆拿起自己的包跟上。
出門時,有個小細節。
隔壁阿姨正好回來,在她家鐵門外拍了幾下叫門,趁勢瞟了陳池和6晴幾眼,一聲招呼都沒有,就進去了。
許霜降在時,和阿姨的關係維護得不錯,阿姨看見陳池和許霜降,都會有話沒話招呼一聲,給個笑臉。
這回老阿姨眼角斜著陳池,是個殭屍臉。
陳池不作聲地領著6晴下樓,送了她到地鐵口,6晴起先硬是不要披薩,陳池客氣了一回,第二回6晴揚起眉笑了:“好啊,恭敬不如從命,今天出門跑一圈,我朋友給我獼猴桃,陳哥給我披薩,回去午飯晚飯都不用愁了咧。”
陳池轉回小區,上了樓,開啟門,立在玄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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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外面,陽光洋溢在馬路上,鳥鳴兒啾啾,人聲兒竊竊,如今一下子沉寂了。屋裡靜靜地,就和他早上剛起床一樣,冷清得似乎多時沒有住人。那種空曠靜默滲到了每一絲地板縫中,比桐油塗刷後的凝漆還要幽沉。透進窗戶的陽光穿過塵舞,映進室內,卻融不掉這份冷寂。
陳池走進廚房,瞧了半晌泡菜罈子,默默地放回了原處。
“你想買金魚缸,就直接買金魚缸,這個是泡菜壇。”他對許霜降這樣說過。
許霜降一直是中規中矩的,但冷不丁童真未泯,便會冒出一些異想天開的念頭讓他彈眼落睛。
“魚缸和罈子容量差不多,一樣的材質一樣的價錢,你不覺得這個工藝更復雜嗎?”許霜降樂滋滋抱著泡菜壇,“功能也強大,你瞧,拎拿十分方便。”
“我要把金魚飼料放在這裡。”許霜降伸出手指圍著壇沿水槽繞圈,為自己的點子十分得意,“這樣餵食多方便。”
“你這樣做,不是要撐死金魚,就是要饞死金魚。”
也許她被他恐嚇到了,猶猶疑疑地一直沒有在泡菜壇裡引進過金魚。
陳池返回臥室,半靠在床頭,側目望向床邊的枕頭,慢慢拿起,將額抵了上去。
許霜降也有疏忽的時候,離婚時她把衣服鞋子全拿走了,她常蓋的那床空調被的淡紫花棉被套也不見了,給他留了一個被芯,但她卻忘了拿走她的枕頭。
陳池是很糊塗的,離婚後他許久沒有踏進許霜降的大臥室,不知哪天夜裡,他從沙上起身晃回了大臥室,直接就枕上去睡了。後來他想將小書房的摺疊床收起來,才現他仍然擁有兩隻枕頭。
兩隻一模一樣的枕頭,只有許霜降好似懷揣啥巧方法,在他以前亂用時永遠能分辨得清清楚楚,這個是你的,這個是我的。
陳池是分不清的。他也從未花心思去仔細瞧過家裡的這些小物件,許霜降給他哪個就哪個。
不過,他們吵架後一個睡小書房,一個睡大臥室,經過這幾個月的分居,等許霜降走後,兩隻枕頭再擺回一處,陳池也能毫無障礙地分清了。
她睡慣的枕頭,有她的感覺。
他曾經在凌晨醒過來,現自己的身體無比忠誠地複製著以前的睡姿,側臥著朝向許霜降那半邊床,一隻手揪著她的枕頭角。
很黑很黑的夜裡,他的手往下摸,只有柔軟的床褥,沒有她溜到枕頭下的那顆毛茸茸亂蓬蓬的大腦袋。
他將許霜降恨得咬牙切齒。
陳池將臉捂在她的枕頭裡,良久,猛力吸了一大口氣,把枕頭放下,才將呼吸接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