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搖了搖頭,他不在意這個,“黃老的仁政是作為約束君王行為的手段,是借鑑了胡亥亡國後所融合進來的東西,跟儒家是不同的,您也不必解釋。”
“哦?您也如此認為?”
晁錯是一位能臣,可同時,他也是一個學術大佬,當代法家最為優秀的人才,論法家之學問,無論是郅都,張不疑,還是張釋之,都差了他不少,晁錯跟劉安的話題忽然就從政務轉移到了學術理論之上。
劉安原先沒有想過,晁錯在這方面居然有這般造詣。
晁錯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倔強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酷烈法家,可如今晁錯所跟他說起了中央集權的巨大構想,卻將劉安都給嚇了一跳,晁錯在以往的法家基礎上,琢磨出了一套集權學說,按著他的理論,只有廟堂掌握了足夠大的權能,才能將統治週期延長,另外,對於如何加強中央集權,他甚至還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辦法。
劉安跟他言談甚歡,直到張不疑的到來,才打斷了他們的學術交流。
張不疑憤怒的走進了內屋,叫道:“錯!你怎可失信?!”
正說著,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太子劉安,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劉安急忙起身,“張相!”
張不疑只是點了點頭,隨即盯著晁錯,“你為何要失信?”
晁錯這才想起來張不疑邀請自己前往的事情,看了看天色,大吃一驚,“張相見諒,與太子言談,卻忘了這件事...”
張不疑的臉色有些難看,劉安無奈的說道:“不知耽誤了張相的大事,還請恕罪。”
“不敢。”
對比晁錯對太子的態度,張不疑就要顯得冷漠很多,也不給太子什麼情面,劉安感受到了張不疑對自己的冷漠,也就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裡了,跟兩人拜別離開。
直到太子離開,張不疑這才冷冷的說道:“身為陛下之臣,與儲君走的太近,這可不是什麼為臣之道!”
晁錯平靜的回答道:“太子想要插手遷徙之事,並且想要主導進行,這是好事,故而親近。”
“他要插手??為何啊?”
“說是要為君分憂。”
張不疑這才點點頭,臉色好看了不少,“若是如此,倒也不枉費陛下對他的寵愛。”
張不疑坐在了上位,看著一旁的晁錯,“不必再拖延了,我得到了可靠的訊息,戰事已經取勝,可以直接執行了,第一步,就從梁國開始,你來坐鎮廟堂,我親自前往梁國,配合那裡的大臣們進行遷徙,各地的遷徙點要做好準備了...”
晁錯也認真了起來,這是一項大工程。
他們這次的遷徙目標是一百六十萬百姓,共涉及到了三百多座縣城,七大諸侯國,不能輕視。若是往同一個地方遷徙太多百姓,會造成這裡的巨大負擔,因此晁錯精心繪製了一副遷徙圖,合理的分配各地遷徙的百姓和遷來百姓的數量以及規模,遷徙的路線,沿路的保障,到達之後的安定問題。
論策,晁錯在年輕一代裡大概是沒有對手的。
雖然不太擅長真正施行,可想辦法和制定策略的本事真的是無人能及,因此,張不疑也是要親自前往執行,有他這麼一個國相坐鎮,各地的官員合作也就可以在他的命令下統一執行,晁錯待在長安,應對內外的反對力量,同時找出具體執行裡的問題,完善自己的政策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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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鷹犬展開了足足一夜的商談,確定了大小事務。
晁錯詢問道:“太子想要插手,我們要讓他來主導嗎?”
“既然太子有報效君王的想法,那自然是不能阻攔的,況且,太子在黃老之中有些名望,如今各派都對我們很是不滿,若是能得到一些支援,或許執行起來後的難度會降低不少。”
兩人就此確定了往後該要執行的行為。
可他們的做法並非在長安掀起什麼風浪,主要原因是,北軍的幾個校尉返回了長安。
而帶領著他們返回的將領,正是周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