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布!
!”
欒布甚至剛靠近了長安城,遠遠的就聽到了一聲咆孝。
隨即,一個壯若熊羆的大漢騎著駿馬飛奔而來,在他身後,還有一群騎士正在追趕,奈何,那白色駿馬實在是太快,騎士們根本就追不上,片刻之間,壯漢就已經出現在了馬車之前,在前方開路的甲士們都被嚇了一跳,當看清楚來人之後,即刻跪拜。
欒布也是急忙下車,當他下了車的時候,自家陛下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劉長低著頭,咧嘴傻笑著,看著欒布身上的甲。
欒布所披的甲,正是劉長當初令人送到欒布身邊的。
在劉長看來,這就是他阿父所送給他的,視若珍寶,可就是這珍寶,他還是送給了欒布,聽聞河西多戰事,用此來防身。別的不說,就這待遇,是群臣羨慕不來的。
欒布抬起頭來,看著那熟悉的笑容,還記得當初那個總是不聽話的小傢伙,個頭只到自己的腰,整日胡鬧,怎麼都追不上,可到了如今,那個小傢伙都高出了他兩個頭,自己只到他的胸口,得抬起頭來仰望。
縱然千言萬語,可最後匯聚到嘴邊,欒布只是說道:“許久不見....”
劉長顯然就要奔放很多,大喜之下,一把將欒布抱住。
漢初的擁抱禮,一般只用在兄弟至親之間,還得是在許久不見的情況下,否則就會被認為是無禮。可對劉長而言,這就是他的手足兄弟,至愛親朋,得加...得擁抱!
“不錯啊,這河西的粟米有這麼好吃?你都發福了啊...”
劉長看著欒布臉上的肉,忍不住的調笑道。
“臣老矣,肉自橫生。”
“你老什麼,你若是老了,那我師父他們還活不活了?”
“家裡人也帶來了?”
劉長看著車上的小傢伙,笑著說道:“豎子!還認得我嗎?!”
那小傢伙嚇得不敢說話,倒是他阿母急忙拜見了劉長,劉長拉著欒布的手,格外親近的走在了前頭。
“你這一走就是這麼多年啊...朕倒是常常給你寫信,你卻很少回覆...朕當初在長安追求美人,都沒有那麼殷勤!”
“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啊?夏侯灶都已經來了,你現在才來?”
“臣帶著家室,自然是要走的慢一些....”
“我老師整日都念叨著你呢,內史缺了人,可給他急壞了,你來了就好。”
“河西的情況如何啊?”
兩人一路聊著天,就徒步走到了長安門口,隨即上了車,回到了皇宮裡。
對欒布的到來,劉長還是非常開心的,“這一路走來,你也累了吧?隴西到長安的道路如何啊?”
“道路平坦,車馬穿行不止,十里有驛舍,諸鄉環繞....”
“哈哈哈,這都是朕的功勞啊!
“許久不曾回長安,是不是都認不出來了?當初阿父還在的時候,十室九空,人煙稀少,你再看看現在....朕也不是吹噓自己的功勞,但是吧,朕的功勞,堯舜禹加起來也遠遠不如啊!”
“陛下...當初高皇帝還在的時候,天下的戰亂剛剛結束,若不是因為他,又怎麼會有如今的盛世呢....”
“你說的也對,當今這天下,也算他一份功勞!”
欒布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麼。
劉長隨後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啊,劉敬這廝,對付奸賊倒是有一手,奈何,就是太怕事,無論朕要做什麼,他都總是去想其害,從來不想著其利,朕想了想,還是河西最適合他,讓他去那裡折騰吧,河西不是缺少人口嗎?正好,天下就我的老師和劉敬能幫助河西來解決這件事!”
“劉公謹慎,倒也不能指責他....”
“不說他了,要是知道你今天來,我就多留張不疑幾天了,他去潼關那邊辦事,估計四五天後才能回來....”
兩人吃著飯,又吃了酒,一直聊到了半夜,欒布這才離開。
欒布回來,高興的不只是有劉長,還有張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