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殺多少人,他的姐姐始終都回不來了。
院子裡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好半天,雲梓豪才輕輕問了句:“王叔,你後悔嗎?”
攝政王眼皮一掀,只聽他開口,聲音有幾分飄渺:“當初若是你來坐這個天下,盛朝不會滅,雲家不會亡,我父王母妃不會慘死,你的王妃也不會昏迷十多年,還有你的長子不會被煉成藥人,渺渺堂妹更不會失散那麼多年,王叔,我想問你一句,你後悔嗎?”
攝政王背脊驟僵,這個念頭自入京以來,就不停盤旋在腦海。
他也反反覆覆在問自己,卻沒想到雲梓豪會直接問出來。
王妃眼底閃過一抹憂色,正要上前,可瞥見兒子面上壓不住的慍色,又停下。
只看雲琅唇角譏揚,一貫散漫的語聲帶了怒意:“後什麼悔?這天底下又不是他姓雲的一個人的,怎麼事事都要賴上他?當初要不是為了你們那見鬼的天下,他能半途離開?能給你們可乘之機?”
攝政王僵硬的背脊緩緩松下,只聽雲琅冷哼又道,“別在這兒說廢話了,老實交代,你身邊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就是他出賣了我們家吧?”
雲梓豪眸中掠過驚異,似沒想到他居然查到了神秘人頭上。
猶豫片刻咬牙:“不!我不能說!就算你們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出賣他!”
“你!”
雲琅大怒,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顧府上下惶恐的問安。
“參見皇上!”
“參見皇后娘娘!”
……
眾人回頭,只見晏錚和楚若顏疾步進來,女子手中還拿著一封信紙。
“爹爹、二哥,你們快看這信末署名!”
雲梓豪意識到什麼,想要去搶,奈何手腳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雲家父子接過。
“這、這是?!!”
雲琅瞬間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
攝政王皺眉奪了過來,亦只一眼,如遭雷擊。
他甚至沒有拿穩手中的信,任它輕飄飄落在地上,王妃好奇地走過去一看:“寧弟?!”
她嗓音微顫,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俯身想拿起來看得再清楚些,卻聽一聲沉沉的嘆息,緊接著一個渾身裹在黑袍裡、面上蒙著黑巾的人走了出來。
雲梓豪看見他失聲叫道:“您怎麼出來了?!”
那人搖了搖頭:“梓豪,不必再瞞下去了,沒有意義。”
這熟悉的聲音讓攝政王渾身一震,雙目死死盯著他,但見那人掀開兜帽、揭下黑巾,露出一張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臉。
“雲寧,竟是你、竟真是你,你沒死?!!”
沉冷的聲音滿是震驚,只看雲寧帝滄桑一笑:“是啊,皇兄,我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