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些年她談及女兒心事,羞得幾乎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對上他溫和包容的目光,那顆鼓譟的心也漸漸被撫平。
“懷安表兄,若音十分感激你的厚愛,但你知道我的心並不在你這裡……”
“我知道。”江懷安打斷,“可往後我們還有一年、十年、二十年,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日,你會接納我的。”
面對如此深情,又有幾人能不動容?
楚若音想起秦王,又趕緊將他從腦海中驅走。
她深吸口氣:“表兄,若是我一年、十年、二十年,都始終無法接納。”
“那也無妨,相敬如賓,已是許多夫妻一世難求。更何況我慕你良久,能得你在身邊已是上天的福分,又怎敢再奢求更多?”
楚若音眼裡淚水再包裹不住,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屋門外。
聽完這一切的秦王面無表情轉身。
邁步,出院,扶著牆壁“哇”得吐出口血。
“王爺!”常華衝上去忍不住道,“您為何不同楚二姑娘說啊?救人的是您,讓江家放人的也是您,為什麼要白白把功勞讓給江懷安,您明明也愛楚二姑娘至深啊!”
慕容縉默不作聲擦了嘴角血跡。
“那你知道,本王與他差在何處嗎?”
常華搖頭,就見自家主子黯然一笑:“本王傷過她,而江懷安沒有。”
常華啞然,重重嘆氣:“那王爺要回府嗎?”
慕容縉搖頭,眼神望向皇宮的方向:“不,本王還要為她做最後一件事,就當是——送給她的新婚賀禮吧。”
語畢大步而去。
隨後院牆另一頭,走出兩道身影。
“看樣子,二妹妹應該是答應了江表兄……哎,一對璧人,落得這個地步。”楚若顏惋惜搖了搖頭,“對了,他方才說還要為二妹妹做一件事,會是什麼?”
晏錚淡淡道:“馮家。”
“皇上還沒處置馮家?”楚若顏驚訝,“這都過了快三天了吧?”
就算有先帝的丹書鐵券,可馮家刺駕,那就是一百個丹書鐵券也沒用啊!
晏錚笑著攏了攏她的頭髮:“你忘了馮煥嗎?好歹也是個鎮北將軍,又領著兵,皇帝總得把他那邊安置好了才好動馮家。”
楚若顏眨眨眼:“忘了,那你要不要進宮去瞧瞧?”
“不用了,馮平貪墨的罪證、馮老夫人的血書,包括被騙來指證你姨母的喬穩婆兒子喬大力,我都讓孟揚送進宮了,要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慕容縉秦王的名號就可以不要了。”
楚若顏上下打量他兩眼,輕笑出聲:“常華還說秦王是為他人做嫁衣,依我看,我夫君的嫁衣也做得極好,就這麼把功勞白白送給他主子……”
晏錚挑眉:“阿顏這是在為我鳴不平?”
小娘子笑著捶他胸口:“我是笑你深謀遠慮,知道功高震主,所以明哲保身。”
晏錚低頭在頰邊竊了香:“都是夫人教導有方……而且令妹的事,我們也確實欠他一個人情,就當是還了吧。”
楚若顏想起什麼正色道:“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以你的縝密,不可能讓二妹妹被馮平挾持,當時派去看著她的人,是出了什麼事嗎?”
說起這個,晏錚眉梢微沉:“是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