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不識好歹!”蘇太后聲色俱厲,“那野種與秦王親事早已昭告天下,如今冒然解親,不尋個由頭如何能令天下信服?還是說,你當真要自揭家醜,告訴天下人你楚國公被人戴了綠帽子,養了他人之女嗎?”
楚淮山眉頭一沉:“若皇家當真要個由頭,也未嘗不可!”
“你——”蘇太后氣急,徐公公連忙上前為其撫背,同時道,“楚國公,太后娘娘也是為您著想啊,您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沒血緣的女兒,鬧得身敗名裂嗎?”
國公府的血脈被人混淆,還一無所知養大成人。
這要傳出去,天下人不都笑掉了大牙?
可楚淮山一動不動,心裡門兒清這都是託詞。
皇家豈會在乎他一個老臣的名聲?
在乎的分明是皇室的臉!
即便只是一個側妃,傳出去也令皇室蒙羞,所以才想出汙了若音名節的法子來!
見他跟糞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蘇太后也歇了再勸的心思,冷聲就要下懿旨。
這時殿外小太監忽道:“秦王殿下,您不能進去——”
“滾!”
來人一腳將那太監踹開,直闖進來:“母后,楚家之事是真的嗎?”
蘇太后抬手一指:“你問他。”
秦王看向楚淮山,後者低頭:“不敢欺瞞王爺,是真。”
慕容縉臉色唰地一變:“那若音可還好?”
楚淮山一愣,沒想到這秦王下意識的反應不是惱怒,而是問她好不好。
“王爺放心,小女由她母親和妹妹照料,現下安好。”
慕容縉微鬆口氣,轉頭道:“母后,兒臣不退親!”
“什麼?”蘇太后蹭地站起來,剛緩過勁兒的胸口又開始疼了,“你說你不退親,那你是要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進門?”
“母后!”慕容縉跪了下來,“當日之事,已是兒臣對不起她,如今再悔親,那兒臣豈非成了不仁不義之人?”
蘇太后聞言氣笑:“你對她講仁義,那皇家呢,皇家的顏面你又放在哪裡?”不等他開口,又悠悠道,“何況縉兒,哀家一直以為,你心悅地是馮家丫頭。”
阿纓!
慕容縉一愣,母后不提,他都險些沒想起她來。
“縉兒,你想清楚,之前封她為側妃是不得已,可現下此女身世來路不明,皇家絕不容她,你正好可以退了這門親,跟馮家丫頭終成眷屬,不好嗎?”
慕容縉眼中閃過一抹掙扎,片刻後沉重搖頭:“母后,我壞她名節在先,豈能這般不負責任?阿纓若能諒解,我自然感激萬千,可若不能,那也是我和她有緣無份,兒臣認了。”
蘇太后沒想到這個兒子如此死心眼,冷冷盯他一陣,忽道:“好啊,哀家可以不退這門親,照常讓她進你府裡當個側妃……”
慕容縉大喜:“多謝母后——”
話沒說完,就聽蘇太后冰冷的聲音道:“不過皇室血脈不容混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當個玩意兒養在府上可以,但她此生,絕不能生下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