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是被餓醒的。
昨天晚上事情那麼多,最後下線的時候系統又自動開了艙門進了待機,營養液缺失的狀態下,十多個小時水米未進,不餓那才奇怪呢。
其實營養液也是扯淡,這遊戲可沒有蛋疼到用針頭吊葡萄糖的地步,那種體驗真的,看著就嫌蠢。
用奈米貼片注射的形式的話,技術再尖端、營養再濃縮始終也就是那樣,並且陸明本身也不是一個捨得花大價錢的人,平時買營養液的時候也不會買非常好的。
飢腸轆轆、滿頭大汗,在這種條件下醒來,自然不會是什麼好的體驗。
開啟手機看了下時間,下午2點,正是一天最炎熱的時候,畢竟是南國的春末、今天又是個豔陽天,雖然還不到會死人的地步,但因為昨天晚上準備通宵的時候關緊了門窗,此刻房裡溫度依然也衝到了30上下。
煩躁,相當的煩躁。
但遊戲裡事情那麼多,此刻的他也顧不得渾身的臭汗,隨手從身邊拆了包壓縮餅乾,湊合咬了幾口後,陸明便立刻登入了遊戲。
系統沒有用神經訊號刺激來遮蔽掉這種不適——否則要是有玩家中暑了盛世吃不了兜著走,但很貼心得開了空調,陸明肉痛了一下電費,但也沒有關掉。
過系統檢測等上線的時候,他心裡還在擔心千雨會不會有什麼不高興,但當翠蝶谷的蔥鬱綠草和忙碌的夥伴們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又立刻把這個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直接找到了戀戀,“神皇女兒的事情怎麼樣?”
“青青你來了啊?”戀戀回答得也快,“神皇女兒……嗯……怎麼說呢……”
戀戀猶豫了半天,最後化成了一句“嘖”,陸明心下一緊,“怎麼,很小家子氣?還是說很公主病?或者說闖禍小能手?”
“都不是,”戀戀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怎麼說呢,感覺……感覺跟我們都不是一個位面的人。”
這真是奇葩的形容。
“具體的我也不好說,她講的好多東西我都聽得雲裡霧裡的,當時錄了屏,我發給你看看吧……額,好像芳草萋萋對她評價挺高的。”
很對芳草萋萋的眼,這顯然不是一個好訊息。
但看過戀戀發過來的“面試流程”之後,陸明倒是覺得,其實挺不錯的嘛。
不過講得倒真的是……有些電波。
一開始還好,但後面不知怎麼的,莫名其妙就開始談理想了。
“……我本科學的是經濟,每年回家的時候都有很多以前的同學跑過來問我如何炒股、如何創業、如何管手下的員工,面對這樣的問題,其實我是很拒絕的;
經濟學根本就不是講怎麼炒股、更不是講怎麼賺錢,這是一個哲學的東西,就好像數學一樣,是一個底層的邏輯、是一種認識世界、闡述世界的工具,國民財富不等於個人財富的總和;
所謂經濟學家的職責,是規勸政府不要做愚蠢的事情,凡事都有兩面性,任何政策都有利有弊,光說說誰都會,但只是說說沒人能做出取捨,經濟學家的任務就是要把這些利弊都量化出來……
比如說,搶銀行。
要去找古今中外各種案例,要去研究現在的安保措施進化到哪個程度、要去估計一下真的去搶的時候大概能有多少成功率、要知道一家銀行網點大概有多少現金能搶到……
假如說,1可能成功,成功了能拿到1個億。
那剩下99呢?
能跑的機率有多少?假如也是1,那再剩下的99,可能被抓、可能直接被保安擊斃,算98都是被抓,1被擊斃。
判多少年呢?搶銀行起步10年,然後再加上可能還得持槍、還得傷人、還得幹別的,算平均下來20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