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景楓馳騁於戰場時,他身上曾經有的那種斯文的書生氣質便蕩然無存了,當飛濺的鮮血覆蓋住了那張俊秀的臉,他更像是森冷的戰神,殺戾之氣瀰漫全身。
一面面的紅色戰旗在風中招展,被鮮紅的夕陽薰染得更加鮮紅。
騎在白馬上的年青帝王身影如松,黑髮如墨,仍舊是那樣的英俊和驕傲。
滾滾黃沙,遍地血腥,他面容冷峻,眉眼間的神情陰狠而堅硬,他手裡的長槍已喝飽了人血,鋥亮的槍頭泛著暗紅的血光。
他是狼,他是鷹,他是虎,他是獅,他猙獰著銳利的鋒芒,撕碎平京城的所有屏障,就要衝出這渾濁的天地,衝出一片全新的天空!
前進!
前進!
前進!
在李景楓的率領下,周軍開始發起新一輪的衝鋒,排山倒海的呼嘯聲,震得大地都在隆隆的顫動。
夕陽如血,莽原似鐵,宋荻和馬賀在李景楓的指揮下,帶兩路輕騎兵衝亂了縉軍的陣型,馬蹄聲和廝殺聲混在一起,彷彿咆哮的驚雷。
戰爭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雙方都在竭盡全力,作最後的拼死一搏。
天邊的雲彩一片火紅,好似燃燒了一場大火,而秋意的風,卻如此寒冷,吹過斑駁的戰旗,吹過枯黃的草叢,吹過戰場的硝煙。
風聲那麼的尖銳,像長鷹的厲嘯,從遙遠的高山之巔,一路激盪而來。
松柏搖動,大地猙獰,盧州城牆下,已是一片屍體與鮮血覆蓋的修羅場。
戰爭的局勢,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盧州城的城門,已慢慢開啟,戰馬狂嘶,蹄聲如雷。
李景楓披著那身染得血紅的戰袍,望著遠方,目光巋沉如海。
巍峨的紫光宮,不再是遙不可及了。
二百里外的平京城已失去了所有的天險屏障。
平京,平京,它現在就像是一個失去了硬殼的螺,袒露出脆弱的身體,或許一個小小的攻擊,便足以令它致命。
一一一
寂清的夜,星子寥落,月亮顯得格外耀眼。
雪白的光灑在地磚上,如一波波流瀉的水,又如一片片白亮的雪花。
趙宛宜穿著暗金色的朝服,容色端儀,冷然而立。
風從天盡頭滾過來,吹起她的袖子,袖子上繡著精緻的蟠龍圖案,而一隻威儀的鳳凰繪於衣襟處,用金黃的絲線繡的羽毛,仰首展翅,形態莊嚴。
她站在金鑾殿門前那高高的石階上,烏黑的長髮被風吹散,在背後張揚地飛,偌大的宮殿重重森森,籠罩在漆黑的夜幕中。
不遠處的白梅樹下,正立著一個身影。
黑袍的中年男人像一尊石像,瘦削而挺拔,眼波如靜靜的海水,就那麼安靜的站著,已經很久了。
“宛宜,你還在怪我?怪我沒有守住盧州城?”
“燕先生,你多心了,朕並沒有怪你。”
燕思由淡淡道:“若你沒有怪我,現在喊的應該是‘思由’,而不是‘燕先生’。”
趙宛宜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說道:“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你何必拘泥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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