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楓盯著他的背影,修長的眉梢微微挑起,冷冷笑了笑。
三天前,高海捱了六十大板,按照常理來說,屁股早就開了花,不休養個十天半月的絕對下不了床,可現在才不過三天,他就已經活蹦亂跳,健步如飛了。
刑堂的人,向來練得一手打板子的絕技,要下重手時,使的是內勁,每一下都能打到筋骨,痛徹心肺,遇到身體弱的,六十大板就能要了人的命。
而需要手下留情的,手上的板子用的是浮勁,看似打得皮開肉綻,可全是普通外傷,敷點上好的金創藥,過個三五天,就能恢復如初了。
看來,這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趣啊。
月如霜,星如海,天際空曠,灑了滿地的銀白,好似破冰處的一汪清水,帶著絲不經意的涼。
李景楓隱在樹後的陰影中,月光透過密密的枝葉,灑到了他白玉般的臉上,俊美得令人目眩。
唇角彷彿有一抹淺笑,顛倒眾生般的風華,幾乎讓人忽略了那雙漆黑似墨的眼眸中湧動的那層——
危險的戾氣。
一一一
富麗堂皇的聖吾宮,籠罩在一片悲慼苦楚的氣氛中。
大幅大幅的白幡高掛在各個宮殿的門口,精緻的宮燈被雪白的布緊緊包裹著,發出白慘慘的光。
闔宮上下,死一般的寂靜,披著孝服的官員們,齊刷刷的跪在清元殿的門口。
風吹過來,那般的寒冷,劉子醉的靈堂前,一排排的白蠟靜靜燃燒。
空氣中瀰漫著紙錢燒過後的淡淡焦味,有綿長的喪鐘穿透了夜間的霧靄,響徹在整座恢宏宮殿。
惜芸穿著棉白色的軟裙,烏髮用一根素銀簪子挽起,她如一株清冷的白梅,靜靜立於劉子醉的靈堂前。
幾滴晶瑩的淚,從她的眼角湧出,她也不去擦拭,纖纖素手,點燃了三支清煙嫋嫋的香,鄭重地供在劉子醉的牌位前。
燈籠裡發出慘白的光,像是天上的月亮。
那個曾經眉目溫軟的俊美男子,已躺在厚重的楠木棺裡,靜靜沉睡,穿著惜芸親手為他穿上的鮮亮紅袍,烈火一般的濃豔,宛如他生前的那顆,滾燙的心。
公子,你一向作派講究,人又挑剔,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穿的用的都是世上最精緻華麗的,所以,我已將你生前所用的所有物品,都原封不動的搬入陵墓中。
包括你全部的藏書字畫,古玩玉器,還有你的斬瀘劍和你所有的紅色華服,通通都按照你寢殿的擺放位置,一一的放置到你的墓中。
這樣,你在那個飄渺的陰世裡,大概也會過上跟陽間一樣的奢華生活,不知我這樣安排,你可還滿意??
清冷的月光,照在惜芸的衣衫上,空濛如許。入秋的夜,空氣吸到鼻中,胸口都湧起了一層涼意。
惜芸站在空曠的殿中,無聲的笑了笑,她猜想,劉子醉若聽到了自己的問話,一定會露出春風般燦爛的笑,眼眸微微眯起,彎彎的,有如三月的柳絲。
小芸,你真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徒弟,知道我過不了苦日子,所以為我考慮得這麼周到,你這徒弟,果然是越來越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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