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她們連忙參拜，李景楓略一點頭，已在惜芸身側站定，在珠盒中瞥了眼，順手拿起一支點翠金步搖，熟練地挽起她的滿頭青絲，插於她的髮鬢間。
“我為娘子挽發的技藝已是越來越高超了。”李景楓得意一笑，自吹自擂。
“李哥哥。”惜芸偏過頭來瞧著他。
李景楓已俯下腰，湊在惜芸的耳畔，對著鏡子一笑，“容顏無雙，傾國傾城。”
惜芸的臉頰瞬間紅到了耳朵根子，低眉笑道：“又胡說，我哪有那麼美？”
李景楓挑了挑眉，笑著道：“我是在誇我自己呢，你誤會了吧？”
“你——”
惜芸杏眼圓睜，已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李景楓“哎喲”了一聲，連連搖頭，“你看看你，我不誇你你便惱羞成怒了！”
阿柳死死憋著笑，臉龐都已漲得通紅，惜芸瞧了眼宮女們的情狀，不再與李景楓嘻鬧，哼了聲，問道：“你怎的不上朝，回殿來幹什麼？”
李景楓微笑道：“我抽空回來對你說一聲，今日朝中有事，午膳我不能陪你一道吃了，你午後小睡一會兒，我晚上再回來陪你用晚飯。”
惜芸有點納悶，“就這事？李哥哥，你派個宮女來對我說說就行，何必還要親自跑回來？”
“我想你了，就想回來看看你，”李景楓也不避忌宮女們在場，低下頭便在惜芸的額上親了親，清朗的眉目間含著笑意，悄聲道：“你昨夜累著了，今天好好休息，乖乖的等夫君回來，嗯？”
“嗯。”惜芸紅著臉點頭，李景楓一笑，又在她頰上親了下，便已匆匆出去了。
一一一
初夏的陽光，明媚的天氣，可空氣中，竟也有了幾分陰冷潮溼的涼意。
刑部大牢外的練武場上，四面八方站滿了甲冑鮮明的兵士，場中心，一群五花大綁的人站成一排。
最左邊的老者，頭髮鬍子都已經花白，雙目凹陷，面容枯敗，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的，右手臂都已沒有了，被一條髒汙的繃布潦草的繫著，不時還有點點鮮血滲透出來。
李景楓穿著一襲輕軟的白袍，纖塵不染，風采俊美，他隨意地坐在紅木案几之後，雙眸如星，朝著那老者望去，突輕笑一聲，“昔日威風凜凜的淳國侯如今淪為階下囚，又少了半邊胳膊，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
那老者揚起一張帶著血痕的臉，雙眉間的皺紋像刀刻一樣深，他淡淡笑著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李景楓冷笑著開口，“你自然沒有臉再說什麼。華焱，你處心積慮，陰謀造反，一路燒殺搶掠，肆意妄為，滇西關裡的十萬官兵都葬送在你手中，你是周國的罪人，萬死難辭其咎！”
淳國侯厲聲道：“老夫十年前為周國沙場征戰時，你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李景楓，你不要在我面前——”
李景楓皺起修長的眉梢，隱隱有些不悅，輕輕咳了聲。
“大膽！老匹夫，你竟敢直呼聖上的名諱！”身側的季寬早已揚手，一枚鐵蓮子如箭般飛射出去，正好擊中淳國侯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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