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聲而去,穿過迴廊和重重樹影,分花拂柳之後,視野驟然開闊。
眼前是一座恢弘大殿,碧瓦彎簷,富麗堂皇,綿綿絲竹之聲,正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門口站著兩個英挺的侍衛,腰懸長劍,肅眉朗目,氣宇軒昂,兩人同時看到了惜芸,皆睜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王爺在裡面?”惜芸低聲問。
兩個侍衛一齊點頭,惜芸毫不遲疑,身形一動,徑直朝殿內走去。
一群妖嬈舞姬正在大殿正中有如花朵般的旋轉,主座上的劉子醉半臥椅榻,神情慵懶。
他臉龐通紅,連額角眼梢都泛著醺然酒意,眸光迷離而朦朧,似是已經醉得不輕了。
“王爺!”兩個嫵媚的少女伏在他的膝上,羅衫不整,身段玲瓏。
其中一個少女忽伸出玉手,拿過案上酒杯,將杯中琥珀色的美酒,盡數傾倒在自己身上,淋漓的酒水,順著她天鵝般潔白修長的脖頸,一直流到她柳枝般的纖腰上。
少女嚶嚀一聲,撲到劉子醉的懷中,嬌聲問道:“王爺,你聞聞奴婢香嗎?”
劉子醉摟著少女,眉飛色舞,哈哈笑道:“果然是很香!好,今夜就由你為本王侍寢了。”
少女嬌哼一聲,膩到他懷中,任由他親暱撫摸,惜芸驟見這一幕,著實羞澀,在門口略站了片刻,才緩緩步入。
她輕盈的身影,很快便站到了劉子醉的面前,“公子,我來了。”
劉子醉眯起眼,看了好一會兒,彷彿才認出了她,“怎麼?”他波瀾不驚的挑了挑眉,聲音微啞,似是帶著幾分酒意,“你來幹什麼?是準備來向我辭行的嗎?”
惜芸一搖頭,“不是。”
劉子醉巋然不動,仍是摟著懷中的兩個美人兒,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動一下,“哦?那你為什麼來?”
“我——”惜芸突覺語塞,劉子醉目光冷漠地望著她,忽又縱聲笑道:“這麼晚了,你莫不是來陪我飲酒的麼??”
語聲中不無調笑,他懷中的兩個妖豔少女悄然抬眸,盯住惜芸,眼中不覺現出一絲敵意。
惜芸一笑,已淡淡道:“公子這裡酒香誘人,若是請我喝一杯,倒也無妨。”
劉子醉面色微變,冷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惜芸隨手拿過酒壺,聞了聞,“這是千霜酒麼?清冽醇厚,回味悠長,依我的酒量,大約能飲三兩罷。”
劉子醉緩緩皺了眉,“這酒性烈,不適合你喝。”
惜芸微笑道:“喝酒不過是看心情,若我高興,再烈的酒我也能喝下,若我不願,縱是蜜糖也難以下嚥。”
夜風拂動中,殿外的落花被捲了進來,如雲如霞,好似點點胭脂,幽香襲人。
劉子醉霍然站起,一掌推開懷中的女子,冷聲道:“都出去!”
兩個少女呆呆立著,舞姬們驚慌的停止了舞蹈,樂師們也不敢再吹奏。
“都滾出去!!”
劉子醉伸手指著殿門,驟然暴喝,所有人都驚得顫抖,哼都不敢再哼一聲,腳步踉蹌的退了出去,頃刻之間,便走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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