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個男人夜夜笙歌,流連花叢,醉生夢死。
她也知道他再是荒唐,卻從未耽誤過朝堂政事,就在這段時間,他還派了三萬精兵直入霧茫山,剿滅了那裡盤鋸多年危害眾生的一股悍匪。
她知道他風流成性,又嗜酒如命,每夜都必須要有美酒與美人相伴。
她也知道他為了衛國勞心勞力,就在常河春汛期間,他冒著連綿的暴雨,穿著斗笠蓑衣,親自登上常河大堤,五天五夜,與守堤的官兵吃住在一起,研究固堤保堤之法,計算土方砂石砌漿的各種用法用量。
她知道他御女無數,卻始亂終棄,從不負責。
她也知道他主政衛國,博得百姓交口稱讚。他整肅奸臣亂黨,毫不手軟,午門外的刑臺上,他將無數魚肉百姓作惡多端的奸賊斬於刀下,身首異處,供人唾罵。
劉子醉,他就是這麼一個怪異而又矛盾的男人。
惜芸看不透,也不想看透,她與他只是偶爾的交集,卻永遠不會重疊,她不能回應他的感情,但她也並不恨他。
劉子醉,但願你求仁得仁,能夠過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也但願你一番辛勞,一腔熱血,能夠真正護佑衛國的安寧。
月上中空,四周清寂無人,惜芸索性坐在池水旁,手扶著烏木欄杆,望著波面上的淺淺水紋,怔然出神。
此時,卻有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
惜芸有點納悶,屏息一聽,感覺來人應該是不會武功的。
她微抬眼眸,朝院外望去,只見一個眼熟的身影,緩緩跨入院內。
來的是個中年男子,身材瘦削,相貌清癯,穿著件墨青長袍,頭戴方巾,氣質儒雅。
竟是鐵先生。
惜芸好生驚訝,她與鐵先生在縉國見過幾面,自從趙洵被廢之後,他就不見了蹤影。
惜芸還以為他早已飄然歸隱,卻想不到竟然在這王爺府中,又重新見到這位神秘的謀士。
“鐵先生!”惜芸淡施一禮,“真想不到竟在這裡見到你。”
鐵先生彬彬有禮地還了一揖,淡淡一笑,“姑娘不必驚訝,我本就是衛國人,同時,我也是子醉的老師。”
惜芸愕然,“你是公子的老師?那你怎麼會去縉國做趙洵的謀士?”
鐵先生微笑道:“江姑娘冰雪聰明,其中原因,不用我說,你自然想得明白。”
惜芸微微沉默,隨即一笑,“那鐵先生今夜前來,是有什麼事情麼?”
“也沒什麼事情,”鐵先生淡淡道:“大概是最近夜裡我常常失眠,有些疲倦,所以想找個人說說話。”
他站在烏木欄杆旁,負手而立,微眯雙眼,遙望著遠處的水波,神情卻彷彿有點淡淡的憂愁,“而我要說的話,也只有姑娘你,才能夠聽得懂。”
惜芸微蹙了眉,似乎已感到鐵先生將要說什麼,搖頭道:“如果鐵先生是來給王爺當說客的,那就不必再說了,我不想聽。”
鐵先生眉峰深鎖,沉聲道:“我並不是來給子醉做說客的,只是想與姑娘隨便談談,我今夜來找你,子醉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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