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鄭重其事，也很懇切，惜芸見他態度已柔軟了下來，心中倒覺歉然，感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好像太兇了一點，對待朋友原不該這樣的。
她連忙點點頭，向他微笑道：“好罷，我答應你，以後彈曲，我都一個人來。”
明月公子的眼眸，一直注視在她的明媚笑臉上，眸光幽暗，深不可測。
單純天真的惜芸，完全看不懂那雙眼眸中，深藏的情緒。
一一一
今日，程蘇一整天都沒見到惜芸了，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她很依賴自己的師姐，也很敬重師姐，她一直認為，師姐，是自己認識的人中最美最善良的那一個。
一大早，師姐就出門了，聽說是要去拜訪她的“宗叔叔”，程蘇自己一個人去唐掌櫃那裡喝了藥，又在家中吃過飯，練過劍，看過書後，天都擦黑了，師姐還沒有回來。
程蘇有些著急，轉念又想，師姐會不會是從她的“宗叔叔”家出來後，直接去了明月公子那裡呢？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程蘇單純，卻也是個機靈的姑娘，她已隱隱的感覺，師姐與明月公子的關係，可並不像她嘴裡所說的那樣簡單。
昨夜，師姐在低頭彈琴時，明月公子雖然一直在喝酒，但也經常用眼角餘光偷偷的瞧師姐，本來很冷漠的眼睛，望著師姐時，卻浮上了一縷不可忽視的溫柔。
而且他倆還進了房，關門談了很久的話，出來時，兩人都是笑微微的，都很開心的樣子。
程蘇注意到，明月公子的目光，繞來繞去，卻始終都在師姐的身上打轉，在他的眼眸中，彷彿跳動著兩簇小火苗，又明亮，又熱烈。
然後，師姐起身告辭，仰頭望著明月公子，微笑著說，公子，我今日的琴彈完了，該要回去了。
師姐微笑的模樣宛若天人，那麼的美，也那麼的甜，而明月公子就會一愣，望著師姐發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程蘇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與師姐出了石屋，手拉著手兒，一同在雪地裡走出好遠，她偶爾回頭時，竟發現明月公子還佇在門口，那抹綠色身影如山石般定在那裡，遙遙地望著師姐。
程蘇突然間就懂了。
她雖情竇初開，但對這一切，卻並不是茫然無知，她甚至能夠斷定，明月公子應是喜歡上了師姐的吧？
程蘇雙手抱膝，如小蝦米一樣的縮在床邊，回想著昨日的一幕幕，怔然出神。
或許，像明月公子那種神仙般的人物，也只有師姐，才能配得上他。
心中淒涼而酸楚，臉上突覺有些冰涼的寒意，信手一抹，原來竟已是滿手的淚。
天已很晚了，程蘇又如往日一般的失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突聽到房門一響，似是被人推開了，她一驚，起身喝道：“誰？？”
來人竟然是昨夜見過的如花和似玉。
“你別怕，”如花沉聲道，“公子在院外等你，有要緊事。”
明月公子來了？？
程蘇一顆芳心又驚又喜，又覺疑惑，立刻翻身下床，穿好衣裳，隨著如花和似玉躍出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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