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芸紅著眼圈，淚光晃動，“我沒有證據，說出來也沒有用，我知道的。”
李景楓一邊給她拭淚，一邊笑道：“小傻子，就算你有證據，又能怎麼樣呢？他是縉國皇子，日後還有可能是縉國的君皇，你怎麼樣也殺不了他的。”
惜芸捂著臉，已嗚嗚的哭出聲來，“我知道我沒有用，我爹爹，周伯伯，還有燕鳴城的那些將士和百姓們，他們都死得那麼悽慘，他們統統含冤而死，可我、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芸兒，乖，別哭了。”李景楓用手指掩著她的唇，不讓她再說下去，“你什麼都不必做，別自責了，你還有我，我會幫你報仇的。”
惜芸驚訝地仰起淚眼，李景楓目光輕柔，已一點點地吻去她的淚珠兒，聲音似山巒般沉穩。
“芸兒，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或許需要一點時間，你耐心的等我，五年以內，我必然能殺了趙煬。”
“李哥哥。”惜芸睜著一雙清亮的眼睛，在緩緩升起的月光下，眸光明澈得如同這汪湖水。
李景楓的指尖，仍然覆在她的櫻唇上。
也許是內心的驚惶與憤恨，她的唇竟然也是冰冷的，像冬日裡的寒，令人心顫。
李景楓只能用最溫暖的笑，去撫慰她的寒冷，“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答應你的事，便一定能做到，你信我麼？”
“嗯，我信你。”
雖然淚光瑩然，惜芸還是信賴地點頭，將臉頰埋進他懷中，他那清爽乾淨的氣息，縈縈環繞，有著最令人平靜安寧的力量。
“李哥哥，我一直都信你。你說的話，我每個字都會相信的。”
湖水泛影，波光瀲灩，見惜芸終於平靜下來了，李景楓鬆了口氣。
他不想她再傷心，於是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聲音低喃，如初融春水一般，“這是哪裡，我竟不知道呢，這湖水，真的好像我們初遇時的靈陽湖。芸兒，你說是不是？”
惜芸抬起眼眸，舉目四顧，雖然眸子裡仍然淚花閃閃，但唇角卻不自覺地綻開一朵淺淺的笑容。
“是的李哥哥，真的好像啊。”
李景楓笑道：“那時你多傻啊，扮成個小少年，滿頭大汗的奔跑過來，勸我不要投湖。”
惜芸眨著淚眼，吸吸鼻子，“你深更半夜不睡，跑到湖邊來吹冷風，我當然就以為你是想不開要投湖啦。”
李景楓嘆息了聲，“你還說，幸虧我那夜出來了，不然，你被那群戎國人窮追不捨，可怎麼脫身呢？？”
惜芸想都不想，脫口就說：“我若不能擺脫他們，就跳到那湖裡去，我寧可死了，也不要落入他們手中。”
她拭了把淚，神情倔強而認真。
“芸兒。”
李景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忽而感到一陣後怕，驀然伸手，扣緊了她。
那天，本是母親的忌日，他心中鬱結，才出來散心，不料碰著她，也救了她，從此，心之所繫，情絲牽繞，締結了一生一世的緣。
或許，這都是母親在天之靈的庇佑，抑或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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