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皇疲憊的嘆息,一直莊嚴挺直的脊背也鬆垮了下來,他的眼裡佈滿了紅紅的血絲,目光陰暗而渾濁。
他伸手輕輕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只覺腦中似乎被一根細細的鐵絲緊緊箍住,密密切切的疼起來。
縉皇知道,自己的頭風病又犯了!
傳御醫!
這三個字還未曾出口,立刻就有一雙纖細柔軟的小手體貼地按住了他的眉骨和額頭,沿著迎,晴明穴和攢竹穴,嫻熟而利落的按摩起來。
“宛宜,你來了。”縉皇微微闔眼,臉上泛起一縷溫慈的笑意。
“父皇,頭疼得厲害麼?”
趙宛宜眉目沉靜,眸中的擔憂和焦急卻是壓抑不住。
蔥白的手指在縉皇的額角和頭部忙碌著,認穴很精準,手法也十分熟練,力道不輕不重。
這雙手的主人就像是一位精深高明的醫者,那麼熨貼和細緻。
縉皇不禁微笑道:“宛宜,你這回的按摩好像與以前不一樣,倒是更舒服些了。”
趙宛宜見縉皇氣色略好些,臉上終於有一絲笑意,“兒臣憂心父皇的病情,也常常翻閱醫書古藉,偶爾發現了這套按揉祛疼的方法,仔細研究了幾日,又找些病人試了幾回,覺得頗有效果,才敢與父皇使用。”
“確實不錯,這才半盞茶的功夫,朕的頭疼就好多了。”縉皇讚許道,微微側頭,笑看了女兒一眼,“還是宛宜對父皇最有心了。”
被縉皇誇獎,趙宛宜卻並無一絲喜色,仍是黛眉深鎖,憂慮不已。
“是宛宜不孝,無法為父皇根治其病,看到父皇受此折磨,宛宜恨不能以身代勞。醫書上說,頭風之痛,有如噬骨吸血,難以忍受,每每想到這裡,宛宜就心疼父皇,寢食難安。”
縉皇淡淡笑了笑,“你的孝心,朕都明白。朕老了,身體衰弱,百病纏身,你若有空,多進宮來看看朕,也就夠了。”
“宛宜一有空,就會進宮來看望父皇的,只是剛才在殿外聽到父皇在發脾氣,宛宜被嚇了一跳,呆愣了半天,不敢進來。”
趙宛宜輕言細語地說著話兒,那雙纖手卻仍在縉皇的額頭體貼地忙碌著。
縉皇覺得舒坦了很多,只是又被勾起了那些煩心事,不免嘆了口氣。
“還不是高祥那夥叛賊鬧的??這次呂波率了六萬精兵去征討越州,居然大敗而歸,六萬精兵只剩下三萬,連糧草都被搶個精光,他竟然還有臉要朕再加派人馬!!打了這麼久,一點起色也沒有,弄得高祥那些叛逆如此囂張,還發檄文聲討朕,說朕寵信奸佞,枉顧百姓,昏庸無道,”
縉皇面色沉鬱,冷笑一聲。
“明日朝堂上,又要熱鬧得很了,一個個的推諉退縮,顧左右而言他,說起來都振振有詞,真正能替朕分憂的,卻是少之又少。”
趙宛宜搖搖頭,也跟著嘆口氣,“父皇,兒臣雖在閨中,也常聽人說起這個高祥。聽說他雖然目不識丁,出身粗鄙,卻又極具軍事頭腦,而且狡猾多端,絕不是個簡單人物。呂將軍一敗再敗,父皇何不換個將軍前去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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