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毫不客氣,倚老賣老,當真拿起酒壺,連灌了桑也堅幾碗,兩人杯來盞往,喝得熱鬧,席前的尷尬氣氛一掃而光。
桑格鬆了口氣,不覺朝著達頗掃了一眼,就見達頗的紅臉膛上露出了一絲凝重,向自己使了個眼色,桑格怔了下,情知有異,立刻尋了個理由,帶著達頗一道離席而去。
入了書房,達頗命人在外面守著,又謹慎地關好門窗,桑格很機敏,問道:“你覺得那個白音有問題?”
達頗點點頭,“我不敢確定,但是,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今日入席後,我為他們一行人斟酒,走到白音身邊時,聞到他身上似有一股極淡的香氣,仿似沉水香的味道。”
桑格一怔,“可我並沒聞到。”
達頗笑了下,“我嗅覺好,師傅以前還常常說我是狗鼻子的。”
戎國制香技藝低劣,戎國人,尤其是戎國男子,並沒有在身上用香料的習慣。
桑格沉吟片刻,搖了搖手中的摺扇,“也許,這個人,生性講究,喜歡特立獨行,與眾不同,這也並沒有什麼好驚奇的。”
達頗皺了下眉,“世子,你注意到他的手了嗎?”
“他的手有甚麼特別的?”
“他的手掌柔軟寬厚,手指修長乾淨,除了指腹有一點點薄繭,應該是練劍或練刀所致,其餘地方都光潔白皙……這雙手看上去養尊處優,並不像是一個侍衛隨從的手。”
桑格仍然慢悠悠地搖著摺扇,“或許因為他是察罕的心腹,頗受重用,薪祿豐厚,所以生活優裕,保養得宜,長得細皮嫩肉的,也不算稀奇。”
“世子,這個雖然算不得稀奇,”達頗眨眨眼睛,臉上浮起狡黠的神色,“但是他左手的大拇指就真的有些奇怪了。”
達頗雖然才十五歲,卻一向有著蒼鷹一般銳利的眼睛。
桑格面色一沉,問道:“你有什麼發現?”
達頗道:“他拿著酒杯時,我注意到他左手拇指的膚色……比起其餘手指來,更加異樣的白皙,這應該是長久不見陽光之故。”
桑格隱約猜到了,聲音已嚴肅起來,“這意味著什麼?”
達頗紅撲撲的臉膛還帶著三分稚色,可神情卻與桑格一般嚴肅。
“世子肯定猜到了,只有拇指上常年戴著玉扳指的人,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
一個尋常的普通侍衛,怎麼會常年戴著玉扳指?
達頗沉聲說道:“世子,你相信我,白音這個人,絕不簡單。為了掩飾身份,他臨時取下了扳指,混入太師府,他的身份是假的,相貌是假的,連名字應該也是假的。”
“他是易容的?”桑格微微沉眉,“所以在宴上你故意淋了他一身酒?”
從小跟隨在身邊的達頗,現在已成長為一個真正優秀的助手,一個敏銳機警的左膀右臂。
“我想趁機揭下他的面具,但這人很警覺,立刻避開了。不過,就算沒碰到,也無甚關係。試想想,一個養尊處優的,雙手都長得如此白皙光潔的人,又怎麼會有一張蠟黃粗糙的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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