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介意。”
桑也堅哈哈一笑，懶洋洋地坐到了太師椅上。
“江姑娘喜愛看書是好事，與桑格的脾氣倒是相投。”
一邊說話，目光卻似有意無意地朝著書桌下打量了幾眼。
惜芸好生緊張，她雖然單純，心思卻細，已能看出桑也堅此時的猜測和懷疑，只聽桑格又笑道：“這麼晚了，父親還到書房來，難道還有公事要辦麼？”
桑也堅摸著鬍鬚，目光深沉莫測，淡淡笑道：“略有些公事要處理。只是，這麼晚了，江姑娘還有閒情雅緻來看書，倒確實是讓人意外，若不是你在旁邊，我差點就以為她是要來偷什麼東西了。”
惜芸微垂了眸，不敢接他的話，心如電轉，手心裡攥出了一絲汗意。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在桑也堅異樣的眼神中，似有一抹凌厲的殺機隱隱閃過。
惜芸的神經繃得緊緊的，桑也堅在懷疑自己，他似乎看出了什麼，已經起了殺心。
生與死，或許就在毫釐之間。
“父親，你說話不要太嚴厲了。”桑格突然輕輕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宛如一對戀人，“你看看，都嚇到惜芸了。。”
桑也堅冷淡一笑，“我不過隨口說說，你多操什麼心。”
“父親。”桑格的語氣甚是不滿，“你總板著個臉，叫人看了害怕。”
他摟著惜芸，緩緩向桑也堅走近幾步，微笑道：“今晚，我正預備告訴你一件喜事。惜芸已經答應要與我成親了，還要讓父親主婚呢，您高興不高興？？”
剎時間，惜芸和桑也堅同時驚了一下。
惜芸剛想反駁，卻被桑格暗暗地捏了一把掌心，一側眸，就看見桑也堅正緊盯著自己，臉上似帶著一種古怪的笑容，淡淡問道：“江姑娘，這是真的嗎？”
明顯的試探和不信任。
惜芸狠狠咬了下唇，明白自己已站在了懸崖之巔，隨時會有粉身碎骨的危險，她略略思忖，很快做了決定。
“是的，我願意與世子成親。”
她清麗的面容透著一股蒼白，神情卻極其鎮定。
“好！桑格長大了，能有個人管管他也不錯。”桑也堅縱聲大笑，目光若有若無地瞟了過來，“那你們準備幾時成親呢？”
桑格泰然一笑，“等我出征回來就成親。”
桑也堅清咳了幾聲，“何必要等到你出征回來？我看，就定在出徵的前一日吧！這是喜事，兆頭好，你安安穩穩的成了親，這場仗，就打得更加順利了。”
出征前一日？那不就是十天之後？！
“謝謝父親！”
桑格眼神明亮，唇角勾起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惜芸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輕輕顫抖。
桑也堅靠在椅背，好整以暇地看著惜芸，“江姑娘的意見呢？應該不會反對吧？”
步步緊逼，不給任何退路。
惜芸吁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內心平復下來，她將手指從桑格的掌心裡慢慢抽出，略上前兩步，神色鄭重自持。
“我願意聽太師的安排，在出徵前日與世子成親。但是，婚姻大事絕非兒戲，也希望太師不要怠慢於我。”
惜芸頓了下，加重語氣道：“我並非普通人家的女兒。我們江府在縉國亦是名門望族，書香世家。我爹爹是當朝一品，國之重臣，雖然已經去世，但家風門弟仍在，所以我的婚嫁絕不能草率輕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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