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腳步凌亂,聲音嘈雜,有人在房裡來回穿梭,好吵啊,好吵啊,惜芸又煩躁地晃晃頭,頭痛欲裂,卻又逃不開這片嘈雜,微微揚起脖子,不由輕輕呻吟一聲。
立刻的,又有一碗藥端到了唇邊,執著地想喂到她的嘴裡,惜芸本能地又想吐出來,卻立刻被人扶住了頭。
是誰?是誰扳著她的頭?是誰用手指捏開了她的嘴唇?
“你們小心點,別弄痛她了。”
這又是誰的聲音?惜芸努力的分辨,依稀好象是桑格,她聽見桑格的聲音正在叮囑誰,“小八,小九,動作輕點兒。”
當那苦澀的藥汁終於喂進嘴裡,惜芸的眼鼻皺成一團,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咳!咳!咳!
她趴在床沿,撕心裂肺的咳,頭重腳輕,天眩地轉,眼皮彷彿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四處,都是深深的黑暗,什麼也看不清。
唯一慶幸的是,周圍終於慢慢的安靜下來,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門被輕輕帶上,一切,都歸於平靜。
惜芸終於不再咳了,喘息聲也漸漸平緩,她喜歡這樣的安靜,沒有那些陌生人,就彷彿多了一點安全感。
惜芸吸了口氣,感覺自己肩背上黏黏的全是汗,出汗之後,頭痛的感覺似是輕了一點,但身體仍然疲憊之極。
“這身子真是不中用啊。”
她輕輕嘆氣,蜷進被子裡,倦意襲來,神智漸漸模糊,朦朦朧朧的,似乎已進入夢境。
但是,夢境之中,怎麼會有人在說話?
那聲音雖輕,卻清晰入耳,“江姑娘,是因為我擒了你,才讓你舊病復發嗎?”
“還是,我讓他們看管得太嚴,讓你憋出病來?”
自言自語,彷彿有點兒懊惱,又彷彿有點兒自責。
惜芸蹙了下眉,這不是桑格的聲音嗎?
他怎麼還沒走呢?
雖然是背對著他,惜芸卻仍然感覺得到,桑格的目光一直注視在自己身上,他沉默著,沒有再說話,只有靜靜的呼吸聲。
良久良久,惜芸困得厲害,終於忍不住倦意,漸漸地睡了。
事情已到了這步田地,既來之,則安之吧。
活下來是最重要的。
只有控制住病情,恢復了體力,才有逃脫的一線生機。
至於桑格的話,她沒有精力再去多想了,只在心底有一絲淡淡的疑惑,這桑格,倒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呢。
……
吃了好幾日嚴大夫的藥,惜芸的高燒終於退了。
雖然身體仍是虛弱,精神卻漸漸好些了,能起床略略活動一下,也能吃少許流食,惜芸自己試了下力氣,只能勉強走幾步,連跑都困難,所以現在——還不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桑格的心情卻一日日的好起來,俊朗的眉目間慢慢有了喜色,對惜芸的飲食用度愈加留心,看管也不那麼嚴了。
允許她出門到院子裡活動一會兒,也能到客棧附近散散步,只是,仍然會有吉圖和侍衛們在一旁陪同。
照料惜芸的是兩個二十來歲的丫環,模樣俏麗,動作麻利,看著十分機靈。
桑格笑吟吟地向著惜芸介紹:“這是小八和小九,在我身邊多年了,做事很得力,以後,就專門來照顧姑娘的生活罷。”
喜歡太子他總是纏著我請大家收藏:()太子他總是纏著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