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深對惜芸向來極其疼愛,很少這樣聲色俱厲的喝斥。
惜芸眼眶通紅地看著父親,哭泣不已,“爹爹,我不願意嫁給林遠,您不能這樣對我,您不能逼女兒嫁給不喜歡的人!”
江深繃著臉孔,“林遠與你門當戶對,性格又直率憨厚,他才是最適宜你的夫君。”
“不要!不要!爹爹,我寧願死了,也不願跟他成親,我不願——”
惜芸的面容好像籠著雪,異常蒼白,話未說完,身體一軟,已朝著地磚栽倒下去。
“芸兒!”
李景楓眼疾手快地伸臂護住,將她柔弱的身子摟在懷中,惜芸靜靜伏在他的胸前,已是暈了過去。
一一一
輕紗帳軟,燭火微明。
當惜芸朦朧地睜開眼睛時,發覺自己正躺在晚墨林的驛館廂房裡。
“芸兒。”
她還依稀記得暈倒前李景楓那一聲低低的呼喚,聲音略略嘶啞,他將她抱得那樣的緊,隔著衣衫便能感覺到他胸腔裡激烈的律動。
惜芸默默閉上眼睛,眼角有溼潤的淚珠滾落下來。
她安靜地躺著,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以至於江深完全沒有察覺到她醒來,仍然在與江重輕聲談話。
“重兒,你認為爹爹做錯了麼?”
江重道:“孩兒不敢。只是我看惜芸哭得那樣傷心,我這做哥哥的,也覺得很難過。”
江深嘆道:“林遠這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品長相都不錯,我倒是鐘意,惜芸卻偏偏不喜歡。”
江重也跟著嘆氣,“爹爹,難道你真的要逼著惜芸嫁給他?”
江深緩緩搖頭,“我膝下只有你們兄妹兩個,愛若珍寶,怎會這樣逼她?她不想嫁,我不強求。只不過剛才在東宮,我看太子一點也沒有退讓的意思,便只能這樣說了,好斷絕了他的念頭。”
江重猶豫著開口,“爹爹,恕兒子多嘴,其實——我感覺太子對惜芸是真心的。上次驛館失火時,爹爹也看到了,那麼大的火勢,旁人都不敢靠近,他為了惜芸竟然就奮不顧身地衝進去,那樣子,絕對不是可以作偽的。”
江深淡淡一笑,“他現在對惜芸自然是真心的,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後呢?他將來是周國天子,以他的身份,你難道真以為他這輩子會只娶你妹妹一人?重兒,你怎的會如此天真?”
江重頓時無語。
江深又嘆道:“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我今日做這個惡人,也是為了惜芸好。自古一入宮門深似海,就是骨肉至親,也再難相見。”
“如果惜芸入宮以後,被冷落,被欺負,被人算計,爹爹就無力再保護她了。到那時又該怎麼辦?今天狠下心來斷了他倆,才可免去日後無窮無盡的煩惱。”
江重訕訕低下頭,覺得爹爹的話似是有理,又似是無理,他身為哥哥,雖然比惜芸略年長一些,亦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稟性淳樸,自然沒有父親想得那樣深遠和複雜。
江重微微嘆息,朝帳幔後的妹妹看了一眼。
回想起剛才在東宮將惜芸從太子懷裡拉開時的情形。
李景楓極其不捨,眸光幽沉,好半天才僵硬地鬆開手。
江重揹著昏迷中的惜芸,轉身要出殿門時,李景楓低聲懇求道:“江大人,令愛現在很虛弱,需要細心調養,懇請大人同意,讓太醫院的吳醫女隨侍在她身邊。”
江深心底是疼愛女兒的,當然也關心女兒的身體,他同意了這個請求,李景楓立刻傳召吳醫女過來,細細囑咐了半天,才終於讓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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