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楓並不避忌吳醫女在場,俯身望著惜芸,神情重又變得溫柔。
“吳醫女,”他握著惜芸冰涼的手掌,輕輕揉捏,“芸兒一直昏睡,我擔心,碧水池裡的陰寒,對她的身體可有損害?”
“殿下,這正是奴婢要向您回稟的。”
吳醫女表情肅然地看著李景楓。
“殿下必然知道,碧水池中的水,是窖底的堅冰所化,寒意徹骨。而媚藥的研製,卻是源自於熱毒。寒熱共處一體,互為排斥,遊走於腑臟,對身體極其不利。奴婢察覺江姑娘的經脈已有凝滯受損之象。”
“經脈受損?”李景楓霍然站起,直盯著吳醫女的眼睛,“那應該如何醫治?”
“先治熱毒,再治寒毒,所需藥材皆是珍稀難得之物。幸而太醫院裡儲藥齊備,應有盡有,奴婢已擬定了藥方,需連服三個月才可慢慢痊癒。只是——”
“只是什麼?”
“江姑娘現在體內兩股寒熱交戰,正是最難受的時刻,若非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輕易挪動她,讓她靜靜休養,將這幾天最痛苦的時候熬過去。”
李景楓眉峰清峻,彎腰給惜芸掖了掖錦被。
是最厚最溫暖的錦被,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東宮,是極安全僻靜的地方,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可能進來打擾。
縱然是九五至尊的周皇來了,他也能將他擋在門外。
讓惜芸在這裡安靜休養,正是合適不過了。
李景楓稍稍放下心,低頭凝著惜芸的容顏,一眨不眨,眼眸中有柔和的光影在跳動。
似是撫慰,又似是愛憐。
良久,他忽然轉過頭,對著吳醫女淡淡道:“此事不可傳揚出去,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江姑娘醒酒時不慎跌入碧水池,受了風寒,需要好生將養。若是有了什麼別的風言風語,我唯你是問!”
吳醫女一愣,立刻明白太子殿下並不願意將“牡丹春睡”這種事張揚出去,她恭順地應道:“殿下旨意,奴婢謹記在心。”
“退下吧,藥煎好了立刻端來。”
“遵旨。”
吳醫女收拾好藥箱,靜悄悄地出了殿。
寢殿寂靜。
李景楓獨自陪著惜芸,他其實願意兩個人這樣獨處。
他可以撫摸著她皎潔白皙的臉,輕輕密密的吻。
他也可以握著她的手,說許許多多溫柔濃情的悄悄話。
她的身子這麼冰,可額頭卻又這麼燙,臉龐已經緋紅,長長的睫毛無力垂了下來,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芸兒正在高熱中,就像吳醫女說的,現在正是最難熬的時刻。
李景楓急忙喚來了玉柳,讓她去催促藥房快點煎好藥,玉柳瞭解主子的焦急,一陣風似地跑去,很快就端著白瓷藥碗回來了。
“殿下,藥熬好了。”
玉柳用托盤端了藥,屏息靜氣地站在一邊。
李景楓俯身,在惜芸的耳旁低低喚道:“芸兒,起來吃藥了。”
連喚了幾聲,惜芸仍是未醒。
他用掌心探探她的額,感覺溫度比剛才又是升高了。
玉柳恭敬道:“殿下,我來給姑娘喂藥。”
“我來。”
李景楓已伸臂將惜芸抱了起來,動作極輕柔,彷彿她是世間最珍貴的珠玉,必須小心呵護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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