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兒這話說得甚是得體,周皇不禁微微一笑,稱讚道:“郡主端莊溫婉,蘭妃果然教導得好啊。”
被皇上一讚,蘭妃頓時覺得找回了場子,臉上瞬間就和顏悅色了。
華若春容光鮮豔,盛裝隆重,轉頭示意宮女遞過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笛,亭亭嫋嫋地站了起來。
“愛妃這是——”
周皇拈鬚笑問,華若春右手執笛,盈盈一拜。
“皇上壽辰,舉國同慶。臣妾無才,略通音律,願在此吹奏一曲,以助皇上的酒興!”
周皇大笑道:“賢妃擅笛,朕早有耳聞,你儘管吹奏,等會朕一樣有賞!”
“臣妾不要甚麼賞賜,只盼求得知音,能討得皇上的喜歡!只要皇上愛聽,便是臣妾的福份。”
華若春抬起好似花朵般豔麗的臉頰,眼角餘光瞟了旁邊的陳柔兒一下。
“如果施展技藝,略彈些曲子,卻只是為了得到賞賜,那便俗不可耐了……陳郡主,你說對嗎?”
一一一
華若春手持玉笛,櫻唇輕啟,只聽悠揚的笛聲如珠落玉盤,清亮宛轉地響徹整個大殿。
曲風古樸優雅,卻是一首精緻纏綿的《蝶戀花》。
殿中在座者當然也有深諳笛藝之人,也聽出這位華賢妃的技藝高超,頗有造詣。
惜芸本來也聽得十分入神,不過,在這首《蝶戀花》吹奏將至半程時,事情卻突然有些不對勁了。
腹下慢慢地升起了一團火,由丹田起始,漸漸地瀰漫全身。
筋骨之間感觸到了怪異的酥癢,彷彿是有一隻奇妙的手,撩撥得她心尖微顫。
轉瞬,便是撲天蓋地的灼熱,洶湧而來,迅速燒遍五臟六腑,連肌膚都開始發紅發燙。
惜芸按著桌角,艱難地吐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在這宴會中,她飲食極有節制,只是覺得酒味清甜,她便略飲了幾杯。
難道就這麼幾杯甜酒,她竟會醉了?
熱,仍然是熱,可怕的熱。
很快,她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彷彿連血液都已被燒得沸騰,肌膚紅得發燙,異乎尋常的敏感。
輕薄柔軟的綢緞穿在身上,彷彿也成了一種負擔,太硌人了,觸碰得她好難受,她極想一把撕開它,讓身體的這股燥熱找到一個渲瀉的出口。
耳邊的笛聲越發纏綿起來,華若春的那首《蝶戀花》已經吹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如歌如訴,每一個旋律,都在撥動著惜芸的心絃,引得她的胸口跳得更加猛烈。
酥癢的感覺再也難以抑止,惜芸不自覺的伸出手去,緊緊揪著自己的衣襟,真想一把撕開才好,那樣才會涼快一些罷——
只幸虧,心頭還留有一絲殘存的理智。
惜芸死死咬著唇瓣,拔出烏髮上的金釵,眼也不眨,果斷地將金釵刺入中指,力道用得極大,立刻便有殷紅的血滲流出來,一滴一滴地灑在她的袖口和裙角。
十指連心的痛楚讓惜芸稍稍清醒了一些,她輕喘著,向主位上看了一眼,李景楓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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