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極其正式的宴會,一向素面朝天的惜芸也不得不稍稍打扮一番。
略施脂粉,選了件湖水色的彩繡羅裙,綰了垂掛髻,鬢髮上插著赤金點翠釵,憶香給她梳頭時,偏偏還多簪了一支綴了珠玉流蘇的紅步搖,說是看著喜慶。
喜慶不喜慶,惜芸感覺不出來,但她覺得頭上環佩輕響,羅裙緊束著腰身,這一套穿戴雖然好看,可惜卻讓人束手束腳的不得勁兒。
若是拿著酒杯喝酒,還必須要嫻雅地低頭,以袖掩面,略略一品,爹爹說了,在這般隆重的宴會上,保持端莊的禮儀是頂頂重要的事情。
這些都還罷了,最讓人羞澀的是,打從惜芸一踏進這昭陽殿,坐在主位上的太子殿下就勾著唇角輕笑了起來,眸光宛如幽幽的流水,繞來繞去都是圍在惜芸那兒打轉兒。
太子殿下就是這麼張揚灑脫的脾氣,大概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低調,也懶得顧及旁人的眼光,望著惜芸時,臉上是完全不加掩飾的——
寵愛。
惜芸偷偷朝著他皺眉,又輕輕搖頭,示意說李哥哥你注意點兒影響,別這麼招搖過市了,可李景楓卻不理,笑得宛如春風,還拋過來一個騷包的眼色——
“我的芸兒是全場最美的姑娘。”
惜芸恨不得將臉埋在酒杯裡不起來,總感覺好像滿殿的人都在盯著她一般,她都不敢向四周望了。
耳旁是一陣陣的喝酒談笑之聲,惜芸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才抿了幾口酒,面容卻像是醉了一般的酡紅,正在這羞澀難當的時候,總算有救星來了。
幾個使者和大臣結伴上前,一個一個輪番向太子敬酒,謝天謝地,太子殿下因為要應付這群人,終於把那炙熱的目光移開了。
惜芸鬆了口氣,臉上神情也自然許多,悄悄向著四周環視過去,與縉國相鄰的位置,坐著的是衛國使者。
衛國的宗開林今天好似興致極高,正與隔壁的西域世子赫連柯推杯換盞,喝得酣暢淋漓。
只是赫連柯那驚人的海量,宗開林又怎能比得過?
一連十幾杯酒下肚,赫連柯還是若無其事,而宗開林的臉紅得象被煮過了一樣,大著舌頭連話都說不清了,一直趴在桌子上打嗝兒,一副要嘔的樣子。
旁人看了,也怕他當眾出醜,喚來了幾個力壯的宮女,扶著他出殿,找地方吐去了。
惜芸瞧得有趣,不覺抿嘴一笑。遠遠的,忽然看見戎國使者桑格就坐在斜對面,搖著從不離手的描金扇,溫文爾雅的衝著自己打了個招呼。
桑格……
惜芸好久沒遇到了,差點都快忘了這個人。
惜芸現在已沉穩了許多,畢竟是周皇壽誕,大庭廣眾下並不好當場翻臉,惜芸禮貌的回了個微笑,嘴角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兒。
桑格頓時看得出神,連手裡的扇子都忘了搖,眼光灼灼的望了她好一會兒,才若有所思的低下頭,自斟了酒來喝。
惜芸轉過眸,瞧著身旁的爹爹和哥哥,他們正忙於與那諸多官員使者們寒喧客套,喝酒應酬。
惜芸是女孩子,插不上話,也不好去打擾他們,忽然聽見了赫連柯的洪亮大嗓門。
赫連柯舉著酒杯下了座位,親自到惜芸面前向她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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