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楓身上穿的還是上午的明黃朝服,按慣例來說,他在下朝後往往會換上月白常服,可今日竟匆忙得沒有換。
李景楓站在周皇的書案前,語氣卻鎮定了下來。
“父皇是在批摺子嗎?”
“是的。”
周皇順手揀了一份用黃絹寫的奏摺,遞給了李景楓。
“瞧瞧,王紹的摺子。該怎麼辦,倒讓我頭疼了。”
王紹是戶部員外郎,這次負責籌集與縉國買賣的那五十萬擔糧草。
王紹在奏摺上告了陳良一狀。
據說糧草調撥過程中,除了一部分庫糧以外,還要向幾個大糧商籌集。
而陳良偏偏要從中干涉,要求王紹一定要到他指定的那兩家糧商處購集糧草。
王紹因此不服,寫了摺子向周皇上報。
李景楓很快看完了摺子,隨手又扔回了書案。
他淡淡一笑,“王紹確實為難得很,因為陳良指定的那兩家糧商不僅供貨成色不好,價錢居然比其他糧商還要高出三四成。”
“楓兒,你竟都已知道了?”周皇略有些驚奇。
李景楓已漫不經心地開口,“父皇,這並非什麼大事。不過就是陳良從中謀私,收受了那兩家糧商的賄賂,該怎麼辦,父皇自己處置即可,又何需來問我?”
周皇含笑看著兒子,“按理這貪墨罪名是少不了的,但陳良是陳柔兒的父親,父皇卻就有些顧忌了。總該要先問問你的意思。”
李景楓眉眼俊美,面容好似白玉雕成,神色一片波瀾不驚。
“父皇,你說錯了。陳良不僅是陳柔兒的父親,還是你坤福宮蘭妃的親哥哥呢。他身份尊貴,與父皇幾乎有國舅之親,他的事,兒臣怎敢多嘴?”
周皇僵了下,被兒子這番綿裡藏針的指責,繃著臉半晌不語。
李景楓上前兩步,雙手撐在龍案上,父子倆面面相對,目光裡彷彿有鋒芒在閃爍。
李景楓驀地冷笑,終於開口。
“我知道父皇有心想放過他,我同意就是。父皇既如此寵愛蘭妃,兒子當然順你的意。只不過兒子的忍耐也有限度,若是你殺了不該殺的人,也休怪兒子與你翻臉!”
周皇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楓兒,你今日怎麼這般暴躁?又是誰惹你了麼?”
“誰惹我了,父皇心裡清楚。”
周皇沉了臉,“我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父皇別白費心機了。”
李景楓扶在龍案上的手指用力捏住了桌角,彷彿在壓抑著胸口的怒氣。
“我不會給你機會傷到她,永遠都不會。”
周皇臉色已變得十分難看,“一派胡言!”
李景楓寸步不讓,“兒臣有沒有胡言,父皇難道不明白嗎?”
周皇狠狠一拍桌子,勃然大怒,“楓兒,你越來越放肆了!這就是你對父皇說話的態度嗎?目無尊長,蠻橫囂張,你是想氣死父皇才甘心嗎?!”
暴喝聲已傳出殿外,驚得一眾宮女太監縮著脖子趕忙走遠了幾步。
皇上與太子爭吵,看來大動肝火,阿彌佗佛,菩薩保佑,可千萬不要找什麼替罪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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