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無言須臾之後,只聽得倪舞緩緩說道:“這還是父親秦方做生意帶回的,卻賞給了那個下人,我印象極深。”
“那是什麼時候?”
“如今算算,也就是我十一歲那年吧。”
“為什麼給他?父親為什麼?”
“大概是父親被關起來的那陣子。我見到的時候,恰是當時有官兵進門那次。推搡間,來福倒地,衙官將劍鞘拄於來福胸前。後他慌慌張張將懷中取出時,當時就已是兩半了。”
“那麼就是說!這塊玉其實是父親的!”風珊站起身,在屋內徘徊,從而也開始了她的推論,“當時的情景,父親若是將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他,那一定是有話託付與他!”
“是,母親應是有派他去牢獄中打點的。”
“可是時隔多年,我們又能去何處找他?”
“他沒有被斬首嗎!”
“沒有,我們全家被押解的時候,他就跑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好啊!”風珊雙眼放著亮光,雙手相互一擊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珊姐姐的意思是?”
“想來這來福一定是當年的案子的關鍵人物!若是不然,他又能如何這麼恰好的逃跑!”
“你是說,他是安插在我們府上的內應?”
“不無可能!”
“可來福是老李的親戚,老李他...”也沒了,倪舞的後半句話卡在喉嚨之下。
“世道險惡,妹妹你又如何會懂呢!”風珊一副頗有感觸的樣子。
回到倪府,屋內已亮起了油燈。倪華打著哈欠進屋,徑直撲向床。
只是他皺起眉頭,突然警惕了起來,房間裡亂是亂,但是好像亂的不太一樣。
比如早上出門前,小荷和阿福他們兩個應該不會擅自給他整理房間的。
他應是將這背心丟在床頭的凳子上的,不可能亂扔至地面的。
倪舞回到屋內坐著,雙手來回撫摸著肚子,感覺整個人空落落的。回想方才在珊姐姐裡屋與她的一陣交談,想來她一定是在查當年的案子,只是兩個人又都沒有攤開了說。
那個來福,她還依稀記得他的樣子,細小的八字鬍,一開始遇到著急的事,總是能結結巴巴半天才說出來。
可是他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要加害他們上官家幾十口人的性命,甚至連介紹到他進來的親戚老李,也沒有幸免於難。
她又該從何查起。
風珊在給小仇讎洗了個澡,收拾利索之後,靜靜地坐在了圓凳上,梳理這小舞傳遞給她的關鍵資訊。
這個叫來福的,她好像一點印象都沒有,可能是在她去了紫菱山上學道之後招的。既是如此,那要尋人也如同海底撈針一般。怕只怕,那來福早已被幕後黑手滅了口。
風珊深深地嘆了口氣,贏煦鋪好床鋪後,走了過來,“怎麼了?是想什麼呢?如此愁眉不展。”
“我還能愁什麼?”
“是關於那半塊玉的事嗎?”
風珊點了點頭,“你說你家主子也是奇怪了,怎麼給人家訊息就不能好好給,非得給了一半,還要我自己去調查的?”
贏煦沒有回應,向來他是不會說畢洲戩半句壞話的。
“一說到你家主子,你就沒了注意。”風珊朝著贏煦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