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她,大概做不到那一步。
如果錯的不是她,也不是他,那誰該為此負責?
人販子嗎?
分手是目標精準的大山,只傾倒在當事人身上,在旁人眼裡輕若鴻毛,連出現在罪狀上的資格都沒有。
沈錫舟捧著她的臉,把她撈起來與自己對視,她發絲淩亂地黏在臉頰,眼淚不停滾落,他不厭其煩一遍遍地擦,實在擦不幹淨,他親了親她的眼睛。
莊殊絕的身體微微僵住,但沒有躲開。他的吻很輕柔,彷彿她是個脆弱的瓷娃娃,可卻紮得她心尖發顫,酸脹得快要裂開。
一滴眼淚恰好被他接住,鹹澀的味道,在口齒間蔓延。
他最後用額頭抵住她的,呼吸交錯,他眼角也被她逼出淚光。
“莊殊絕,是非對錯,不要再追究了。”他嗓音沙啞,破碎感溢位來,“我現在只想像你曾經要求我的那樣,不要放棄我。”
莊殊絕無法直視他眼中的懇切,幹脆垂下了眼眸。
她無疑還是很喜歡他的,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變過,她甚至想過找個替代品。
可他呢,他還像從前一樣喜歡她嗎?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明白,他的執著,只是因為年少時猝然中斷的夢太讓人惋惜,他很快就會發現,她不是曾經他喜歡的那個莊殊絕,她已經歷盡千帆,斂盡鋒芒。
他會失望,結局像他所說,兩看生厭。
連記憶裡最後的美好都留不住。
更遑論家世的懸殊,家庭的反對。
還有現實的距離因素。
……
光是一個閃回間,就冒出許多反對的原因。
她只有喜歡這一個繼續的理由,單薄如斯,要怎麼抗衡、以一敵百?
“說好。”沈錫舟在循循善誘。
莊殊絕的喉頭卻像哽住了。
看吧。
她果然不是曾經的莊殊絕了,曾經的莊殊絕,無知無畏,只要有一腔喜歡,就可以沖鋒陷陣,無視這個世界的一切既定規則。
以為他是個窮小子的時候依然選擇他。
在一起兩天就敢“獻身”。
明知他父母不同意她,還是答應跟他在英國註冊結婚。
……
她把那個孤勇的少女弄丟了。
即便不看沈錫舟,莊殊絕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視線。
“我現階段,想專注事業。”她沒理清自己的內心,更不忍心直接拒絕,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我沒想阻礙你的事業。”沈錫舟說,“我喜歡看你主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