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那麼驕傲的莊殊絕,沒辦……
沈錫舟是在節目開始後, 發現不對勁的。
契機是,莊殊絕有兩次抬手但立刻剎停的動作。
他知道,她想把腮邊並不存在的頭發捋到耳後。
這代表她感到緊張。
她在舞臺上如魚得水, 什麼時候緊張過?
他當即起了疑心。
最初懷疑問題出在孔翰學身上,但他很快發現,這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任何旖旎的氣氛。
查出莊殊絕的身世真相, 其實不難。
難點在於,她的履歷和現狀一切正常。
履歷顯示,她從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畢業,回國進入極星衛視工作, 透過人才政策遷戶口到帝都。
她住的房子雖然是老破小,但距離公司很近,房租不算很便宜;她還有車,雖然不是什麼豪車。他只當她開始工作後, 不再過於依靠家裡, 更多的是自食其力。
正常人不會起疑, 不可能平白無故繞過那層遮蓋, 往下深查。
可一旦起疑,僅用了不到半小時, 她那段觸目驚心的經歷,就變成幾句籠統的概括,傳到他的手機上。
沈錫舟快要被鋪天蓋地的後悔和心痛殺死。
為他被自尊矇蔽雙眼,在她最艱難的時候,沒能堅持留在她身邊。
為他這些年來的怨恨。
為他重逢後的作弄和為難, 他甚至眼睜睜看著範志成讓她陪酒。
他沒有辦法想象,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吃了多少苦。
哪怕他能有一次, 能夠放下尊嚴回去找她,說不定就能發現端倪。
她是不是就能少吃點苦。
莊殊絕從來沒見過沈錫舟哭,她甚至沒想過能見識他哭,他那麼要面子,又那麼愛逞強。
“不是你的錯。”她的心也要碎了,“是我那個時候,真的愛不動你了。”
她不希望他為此自責。
她做出那樣的決定,不是出於任何偉大的無私心態,她只是平等地討厭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近乎自虐式地毀掉一切。
她那時,是真的堅定堅決地不要他了。
聽出她聲音裡的哽咽,沈錫舟的頭腦即刻冷靜下來,他惦記著她還有節目,不能影響她接下去的錄制。
即使有千言萬語,有再深的舊情要敘,現在都不是時機。
他胡亂抹了把臉,把頭扭開,強迫自己收斂情緒。
“等會說,你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