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往花盆上狠狠踹了一腳。
不但氣沈錫舟,更氣自己。
氣自己在意沈錫舟的聯姻,既然下定決心要放手,那他會和別人結婚,本來就是遲早的事,分手不就是把擇偶自由還給對方麼。
她的介意,未免太不講道理了。
勸了自己一萬遍,一給他打電話,還是沒能沉住氣。
氣自己顧影自憐,埋怨命運。
她從高中時代就知道,他父母不滿意她,他們想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兒媳。
這一次有了實感。
原來他父母中意的,是這樣的家世,那種家裡出來的女孩子,才配站到他身邊。
最近出現在她身邊的舊人舊事太多了,嘟嘟,陸千帆,沈錫舟,無一不在對她進行精神入侵,拉她回到“莊殊絕”的人生感受裡。
掛掉莊殊絕的電話,沈錫舟打給了盛拓。
他回申城這些日子,盛拓許是為了避開和兒子的正面沖突,父子倆一直沒見過面。
開門見山:“我們試試看,現在到底是我更需要晁元,還是晁元更需要我,有本事你們把盛錫京從警隊抓回來,或者現在開始培養盛悉風,說不定還來得及。”
一整個爛攤子,他說拋下就拋下,一年多個日日夜夜的心血,他說不要就不要。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是這個道理。
在極星衛視的三年時間,莊殊絕經歷過不少次的希望落空,但沒有哪一次像這樣失落。
比起做娛樂綜藝,她更想做傳統的新聞,現在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她明明抓住了,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從指縫裡流走。
她不是沒想過,要不要和沈錫舟服個軟,他是不是就能放過她。
但每每這個念頭一出來,就會被她斃掉,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了,她做不出來。
下午有網綜的錄制,半道,上司親自來現場旁觀。
莊殊絕臺上臺下完全是兩幅面貌。
導播間的監視器裡,她精神面貌充沛,唇角揚起的弧度恰到好處,吐字字正腔圓,處處透著無可挑剔的專業性,看不出一絲失意的痕跡。
即便只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網綜,她照樣全力以赴。
結束錄制,莊殊絕恢複淡漠的表情,走向上司:“領導。”
上司給她鼓了鼓掌:“趙主持人夠專業。”
莊殊絕勉強笑了笑,以示回應。
上司接著用一種故作高深的語氣說:“臺裡把《頭條當事人》給你,果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莊殊絕的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微怔地看著上司笑開的臉。
與此同時,俞思恩和另兩個同時朝她開了禮花:“恭喜南頌姐!”
就在網綜錄制的半道,臺裡下發正式通知,《頭條當事人》這個節目歸莊殊絕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