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事，他居然也瞭如指掌。莊殊絕沒表現出訝異，說：“陸千帆是我學生時代的朋友。”
路臺長多看了她兩眼：“這我還以為是沈總給你安排的。”
“沈總？”莊殊絕脫口而出。
見多識廣如路臺長，也被她的反應搞蒙了。
莊殊絕本來不想再問了，實在不放心，就小小聲問：“沈錫舟嗎？”
“不然呢，你認識幾個沈總？”
莊殊絕當然以為是李瞰。
李瞰確實也跟路臺長的兒子提了一嘴莊殊絕，路臺長的兒子也跟自家爹提了一嘴，說李瞰認識個姑娘，在你們電視臺工作。
但路臺長以為是那幫二世祖認識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姑娘，根本沒放在心上。
莊殊絕幹站片刻，說：“對不起，我耽誤路臺長時間了。但還是希望您能給我個機會證明我自己。”
路臺長覺得有點好笑，看著眼前的姑娘，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兒，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偶爾犯迷糊，偶爾又犯倔。
“那這樣吧，我們的第一期節目，打算邀請孔翰學，但他不肯接受任何媒體採訪，如果你能把他請出來，我就拋開沈總，認真考慮你。”
孔翰學是最近爆火網路的被拐兒童案的主角，他親生父母找了他20多年，家境貧寒，而他現在的家庭家財萬貫，他拒絕回歸，甚至拉黑了原生家庭，這件事在網路上發酵，引起軒然大波。
莊殊絕的沉默，久到路臺長面露疑惑。
但她最後還是攥著手心，說：“好。”
知道了背後出力的人是沈錫舟，莊殊絕並不打算找他，照路臺長的意思，這人在等她服軟。
她怎麼可能為那點資源跟他低頭。
有昨天的前車之鑒，她擔心他找她。
生怕他突然從哪裡冒出來。
她快走到六樓的時候，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樓道的燈全部修好了，再也不用拿手機手電筒照。
物業嗎？還是沈錫舟。
走到五樓和六樓中間的樓梯平臺，她朝樓上張望，舒了口氣。
沒有人。
然而等她繼續往上走了兩步，那口氣又重新提了起來。
門口放了個狗籠，裡面是嘟嘟，上方是嘟嘟的隨身行李。
這下莊殊絕不想找也得找他了。
“你搞什麼？”
話筒裡，沈錫舟的嗓音稀鬆平常，就跟夫妻倆商量孩子相關的問題似的：“我有急事回申城，你照顧兩天。”
“那你不會帶回申城？”
“你不想養，那你讓它去流浪好了。”沈錫舟極其冷酷，語氣很沖，“親媽親爹都不管，我一個後爹，憑什麼了？”
他說得這是什麼混賬話？
莊殊絕讓他氣得不輕，又聽他故作淡定實則難掩緊張地問：“你沒開擴音吧，它沒聽見吧？”
也是這一瞬間，她有點慶幸。
她見過太多的人忘了初心和夢想，也忘了曾經愛過的人，但至少，沈錫舟還是像從前一樣，沒有長成一個無趣的大人。
像是她青春的一片烏託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