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她始終存著一絲希冀,總之,國慶節當晚,她還是認真挑選購買了禮服,按著江開給的時間地址,出席他的生日宴。
江盛兩家來往密切,江開的大日子,盛家幾乎來齊了,盛悉風滿場子悄悄給莊殊絕介紹家庭成員,並附帶說明人物性格分析和重要過往經歷。
“那是我爸爸媽媽……”
“那是我哥哥……”
“那是我爺爺奶奶……”
“那是我外公外婆……”
“那也是外公和外婆……”
莊殊絕:“你怎麼有兩個外公外婆?”
盛悉風說:“其實這是我大伯母的爸爸媽媽,大伯母是獨生女,很年輕就走了,也沒個孩子,我爸媽就讓我們認了他們當幹親,他們很疼我們的,一點也不比親的差。”
莊殊絕還見到了特意從國外飛回來的少年新事背後的神秘金主,盛家二叔,盛捷。
他瞧著極為年輕,四十幾歲的人了,還保留著少年感,卻又比真正的少年多一份歲月的沉澱。
<101nove.p感真的是種玄學,莊殊絕見他第一眼,就依稀看到了孟理的影子,分開十多年,他還沒丟掉被對方改變的那部分自己。
不難想象,當年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年紀,倆人站在一起的光景有多粲然可觀。
“沈錫舟和二叔最親了,每次二叔回來,他倆都有說不完的話。”盛悉風話頭也轉到盛捷身上,“二叔三十出頭的時候,就離開我們家了,只能趁沈錫舟上學的時候偷偷走,沈錫舟回來差點抑鬱了。”
她倆在聊二叔,而那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注意力也在她們身上。
盛捷本以為沈錫舟一晚上心不在焉、視線頻繁往那瞟是為著盛悉風,這兄妹倆一天到晚有幹不完的架,他也見怪不怪了。
順帶著,他當然也注意到了盛悉風身邊的女生,隨口問道:“小悉風的朋友?”
沈錫舟沒有立刻搭腔,過了會,忽然說:“莊殊絕。”
盛捷反應過來,沈錫舟在告訴他那個女生的名字,他敏銳地品出一絲介紹的意味:“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嗯。”沈錫舟略一頷首。
“好小子,眼光不錯嘛。”盛捷爽朗地笑起來,用力拍兩下侄子的肩膀,“去吧去吧,我不用你陪。”
平時再怎麼窮養,江域集團繼承人的成人禮,只能用窮奢極欲形容。
鮮花馥郁,珍饈美饌,水晶燈光芒璀璨,映照著晶瑩剔透的高腳杯,無數政商大佬、社會名流前來慶賀,紋理精美的地毯之上,絡繹不絕的是禮服曳地的裙擺,和製作精良的薄底男士皮鞋,明星們鉚足了勁想要攀上關系的品牌高定,在這裡不過稀鬆平常。
平日裡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的少年,這天西裝革履地站在爺爺和父母身邊,端著紅酒杯,揣著得體的微笑與來賓對話交流,顯得格外遊刃有餘。
隱約間,有點像個男人了。
莊殊絕和盛悉咬耳朵:“他還挺人模人樣的。”
盛悉風撇嘴:“裝的。”
果不其然,江開應付了一圈,等身邊稍加清淨,就迫不及待過來了,酒杯一擱,開口還是熟悉的腔調:“媽的餓死了,有什麼吃的,快點給我來兩口。”
大家就給他遞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他剛吃兩口,他父母又喊他過去招呼貴賓,他囫圇嚥下,走開幾步,又想到點什麼,對盛悉風說:“一會蠟燭你來吹啊。”
盛悉風說:“我要陪殊絕姐姐。”
“她沒朋友?輪得到你陪。”江開沖她擰起眉,使喚完陸千帆,目光越過莊殊絕頭頂,沒好氣地來了句:“自己陪。”
莊殊絕想也知道是誰,整個人不自覺進入警備狀態。
沈錫舟穿得相對沒那麼正式,一身灰色休閑西裝,沒打領帶,整個人長身玉立。
他在她一米開外站定,視她如無物,也不搭江開的腔,只嘲笑盛悉風:“多大人了,還吹別人蠟燭。”
盛悉風說:“我又沒說要吹。”
沒過多久,江開的父母過來找盛悉風,夫婦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哄,沒一會就把盛悉風哄得暈乎乎的,跟著一塊上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