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雨漫天墜落,砸在車身上惹出好大的動靜,雨刮器快要忙不過來,司機於心不忍,替男生打感情牌:“小姑娘,你倒是先讓他上車啊,淋死人了呀!”
只是幾句對話的功夫,沈錫舟整個人已經半濕。
水滴順著發絲,斷線珠似的淌到臉上,他的眼神安靜而堅定,毫無退讓之意。
莊殊絕終於鬆口:“路上給你打電話。”
沈錫舟這才放手。
計程車啟動,站臺連同男生的身影,都在本就被雨水淋得模糊的後視鏡中越來越遙遠。
說好了給他打電話的,她手機就捏在手中,卻沒開啟,只順時針旋轉著。
翻到第三圈的時候,她接到他的電話。
“我上車了。”
沈錫舟刷了公交卡,走到座位坐下,期間電話那頭一直沒搭腔,不過也沒掛他電話。
“怎麼了?”
“什麼。”她勉為其難開口。
“為什麼不理我了?”
他怎麼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不是你先突然不想理我嗎?”
沈錫舟:“什麼時候?”
“……”
他又問一遍,見她還是不吭聲,好笑道:“我在給老師發簡訊。遲到,不用說一聲啊?”
是嗎?她想太多了嗎?
真的不是刻意疏淡,只是恰好在忙?
一瞬的自我懷疑過後,她立刻將其推翻了。
男人休想隨便糊弄她。
“你這不是很知道什麼時候嗎?”
沈錫舟不跟她爭了,無奈地又笑了下,不知是妥協還是承認:“好吧。”再開口,已經不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明天還是下雨,很冷。”
莊殊絕氣還沒消,說話也不冷不熱的:“反正你又不怕冷。”
他是哄人的姿態:“幫你掃包幹區。”
次日。
莊殊絕6:53進的校門,為時尚早,晃到包幹區,巨大的丹桂樹下只有沈錫舟一個人,不見江開的蹤影。
雨不大不小,他沒打傘,校服裡頭是件煙灰色的衛衣,戴著衛衣帽子遮雨,腳上換了雙鞋。
她的包幹區已經幹幹淨淨,他正在清掃高二5班的領地。
見到她,挺意外:“你怎麼來了?”
莊殊絕往綠化帶邊上一站,說:“監工。”
“這麼不放心我。”沈錫舟說。
“誰叫你威脅我?”莊殊絕從書包側袋裡摸出兩盒牛奶,一盒給他,還附帶一支護手霜。
他看她一眼:“這什麼?”
“謝禮。”上次看他手幹早就想送了,一直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