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下,是他們前所未有的靠近,和讓人不太自在的安靜。
莊殊絕好奇的眼神在男生發頂、後頸、肩頭流連,想了解他身上所有的細節。
沈錫舟忽覺後領被她翻開一個角,冰冷的指尖蜻蜓點水般擦過他後頸凸起的骨節,他回頭看她,遠處微光落在他微擰的眉間,形成褶皺的光影。
“幹嘛?”
莊殊絕鬆手:“你怎麼不怕冷的。”
他就穿了三件衣服,一件白t,一件衛衣,再外頭就是校服了。
“我看你也不怕冷啊。”
莊殊絕還以為他指的是她昨天非要喝冰的事。
“我只是不想跑操陪陸千帆,而且昨天很暖和。”
“我沒說這個。”
“那你說什麼。”
沈錫舟說:“你是不是沒穿秋褲。”
短暫的怔忡後,莊殊絕頓悟,感覺渾身的血液瞬間湧上臉頰。
靠。
他摸得真仔細。
高起的公交站臺被渾濁的積水包圍,像一座陷落於澤國水鄉中的小島。
沈錫舟微俯下身,將莊殊絕放回地面。
一經分開,互相取暖的身體驟然失溫,頓覺侵肌刺骨,莊殊絕把手縮排衣袖裡,跺了兩下腳。
“謝謝。”
“嗯。”
“你鞋濕了嗎?”她低下頭,關切地去看他的腳。
“沒。”
沈錫舟提過自己的書包,垂著手側身避了下,然後走到站牌下研究起了車次。
途徑站臺一共兩班公交,經停站一目瞭然。
他很快看完,但沒回來,沉寂地留在原地拿出了手機,廣告牌的陰影籠罩下來 螢幕光映出他意興闌珊的模樣。
他站在五米開外,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莊殊絕有點不解,也有點難堪,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變得冷淡,連說話都是單音節地蹦。
經歷過剛才的事,她其實是很依賴他的。
但他周身每一寸生人勿進的氣場,都在抗拒她的靠近。
約莫等了五分鐘,有閃著綠光的計程車遠遠駛來,她沖對方招手示意。
計程車減速,停在站臺前,她冒雨小跑上前,開門,上車,關門——但只關到一半,沈錫舟追上來擋住了,他只是隨便那麼把手撐在車門頂上,看著毫不費力的樣子,可她怎麼都扳不動。
對抗兩秒。
“怎麼了?”他低頭找她的眼神。
“我自己回。”
“為什麼?”
“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