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殊絕越看越覺得沒勁。
放下手機,她發了會呆,見她無聊,紅梅徒弟問她看不看書。
“看。”她連什麼書都沒問。
不挑。
然後徒弟轉手把沈錫舟扔在桌子上的高考真題集遞了過來。
“……”
猶豫一下,她接過。
扉頁上的簽名龍飛鳳舞,她才知道他的名字原來這個寫法。
她還以為他叫“沈西舟”。
沈錫舟回來的時候,紅梅理發店裡的工程也差不多進行到了尾聲。
莊殊絕原本波浪卷的頭發完全拉直了,滿頭烏黑濃密的發絲服帖地垂墜,在白熾燈下泛著細膩的光澤,紅梅將她兩側的頭發別到耳後,一張天然去雕飾的臉龐完全展露出來,盡態極妍。
紅梅想給她拍個照片用作宣傳,遭到她的拒絕,也不生氣,仍然笑眯眯地贊嘆:“太會長了,我活了40來年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
“完了,得把我們學校那群傻小子看得五迷三道,早知道檢查的時候放個水了。”茍主任也半開玩笑附和,不忘叮囑,“殊絕,一會回學校把頭發紮起來啊。”
馬後炮,莊殊絕懨懨地耷著眼睛,不給面子。
餘光裡,沈錫舟置身事外,她完全能想象出他看都懶得看她的傲慢模樣,任憑幾個大人把她誇得天花亂墜,兀自往椅子裡一坐,然後,他從褲袋裡摸出了個什麼東西。
莊殊絕還以為自己看錯,扭頭一看,這人居然真的當著教導主任的面玩起了手機。
不是,他怎麼這麼囂張?
耳邊聒噪的聊天突然中止,變成詭異的安靜,沈錫舟抬頭,先看看茍主任,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機,一時也有點發怔。
為時已晚。
他靜默片刻:“這是校外。”
“你一會不帶回學校嗎?”茍主任說。
但畢竟在校外,他也不想做得太絕,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沈錫舟麻利地把手機塞回去,不經意間,對上莊殊絕尚未收回的目光。
他額前碎發零落,經過染色格外漆黑,眼神也深,她敏感地察覺到他氣場中突如其來的攻擊性,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女生的第六感往往很準。
當他開口,腔調一如既往的惡劣:“喂,你。”
她才不理他,當沒聽見,回過頭對著鏡子適應新發型。
沈錫舟對她的耐心撐死了兩秒鐘,等不到回應,直接朝她探手。
莊殊絕嚇了一跳,下意識抬臂護住自己。
他被她的反應弄得稍怔。
明白過來,短嗤一聲,手徑自往下,來到她膝頭。
莊殊絕只覺腿上一輕。
他一根手指都沒碰到她,捏著書角,拎了本書上來。
大家都哄著她依著她,只有他,永遠對她不假辭色。
嘩啦啦抖著課本,彷彿要抖掉沾染的她的氣息,他毫不客氣向她發起質問:“誰讓你動我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