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只有他,永遠對她不假辭色……
茍主任一家老小都住在學校教師宿舍裡,對遠橋中學周圍一帶極為熟悉,他領著兩個學生出了校門,穿過學校後巷,就到了一片城中村,好一頓七彎八拐,最後停在一間矮舊的平房前。
門庭老舊冷清,藍色的鐵皮屋簷鏽跡斑斑,與玻璃上張貼著紅色的、翹了邊的“紅梅理發”的貼字形成毫無美感的色彩沖擊。
土,太土了。
從裝修到店名,無一不土。
莊殊絕45度抬頭仰望招牌,實在不敢茍同這就是茍主任誇了一路的神仙店鋪。
她記得來時路上還有一家看起來比較高檔的理發店。
“可不敢去那。”茍主任瞭解她的意圖後,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之前我女兒不聽我話,非要去那燙頭發,你猜多少錢?”他伸出兩根手指,口吻誇張,“兩千!”
這個價格莊殊絕就放心了。
“我自費。”
對一個富家女講勤儉節約無異於對牛彈琴,私下裡她怎麼花錢都沒事,但這次是以學校的名義出來的,不適合鋪張浪費。
茍主任直接把皮球踢給了沈錫舟:“你呢?”
沈錫舟匪夷所思地乜他一眼,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對於自己的經濟狀況頗為坦蕩:“去不起。”
茍主任就等他這句話:“你們兩個誰也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哼,你們以為我很樂意帶你們出來?我得保證你們的安全的……”
沈錫舟不耐煩聽嘮叨,飛快走進廊下。
他收傘,甩水之前,回頭留意了一下身後。
雨水打在棚頂上,惹出好大動靜,又沿著瓦槽流下,砸在裂痕交錯的水泥地上,她沒有跟上來,還站在原地滿臉的嫌棄。
她什麼都沒說,但他知道她的小心思。
這位出手闊綽的大小姐,又準備砸錢解決問題了。
莊殊絕不願進眼前這家破敗的小店,所以她不得不思考起請他做頭的可行性。
隔著半透明的雨簾,男生的身影不甚清晰,紅白藍相間的彩色燈筒在他肩頭旋轉個不停,他身後,破敗的小店燈火昏黃,像副複古的畫報,有點上世紀的風格。
接收到他眼底那抹不領情的訊號,她把話一骨碌嚥了回去,免得自取其辱。
算了,先拿他試刀,不行再跑也來得及。
如是想著,她進到廊下,側身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不自覺抿了下嘴唇,因為這個表情,臉上酒窩又跑了出來。
沈錫舟稍退一步,讓她先進。
視線低垂著,不經意間在她臉頰上稍作停頓。
腦子裡不知怎的,冒出點不著邊際的想象。
酒窩能盛水不?
紅梅理發店只有一間店面,兼具了營業區和生活區,中間用一張布簾隔開,沒拉嚴實,露出了半張單人床,小小的營業區擺著一個洗頭池和兩個理發位,整個店鋪滿滿當當,過道窄得幾乎過不了人。
一個老闆,一個學徒就是全部的人手。
女生頭發長,做頭耗時久,莊殊絕知道大家肯定預設她先洗頭。
還在琢磨如何推沈錫舟試刀,他已經主動往洗頭池去了,長腿一伸,利索地躺下了。
“女士優先,你沒聽過?”茍主任訓他。
聞言,沈錫舟沒理茍主任,懶洋洋地看了莊殊絕一眼,手撐著椅面,作勢要起。
莊殊絕連忙說:“他先。”
她走近些,以便仔細審核這家店的衛生情況和專業水平。
紅梅親自給洗的頭,手法該是還不錯,沈錫舟闔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