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兩個人急，有人比他們更急。
又過了幾日，莫萊和柯唯已經把整個站工作情況和人事情況摸得差不多。
這個地府分站點的情況的確如那天晚上他們所看見的那樣，站主常年不出現在人前，站裡的工作安排和人事調動基本都由站主伴侶程哥負責。
而程哥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那個什麼程哥為什麼不把站主的位置搶過來？”
莫萊和柯唯擠在餐桌前製作美食——插香，稻草棍上的禪香已經插的比刺蝟還誇張幾分，一旁的餐桌上還有數個新鮮的蘋果需要他們擺盤。
“站主不是人為選定的，每一任站主身上都有地府給的任命書。我打聽到前站主在卸任步入輪回之際，現場出現了異動。兩夫妻隨著流星出現奪走了氣運，至於現場是什麼情況就眾說紛紜了。”
年輕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直到後面飄來一個人突然出聲：“你們兩個小朋友幹完活了嗎？今天晚上你們跟我一起去三樓，有個儀式需要你們幫忙。”
唰的一聲，兩只炸毛小狗被嚇得跳開。兇神惡煞一回頭，眼熟的長衫馬褂紙人又出現了。
他紙質臉上畫著的笑呆板又機械，禮貌開口：“兩位忙完了嗎？可以配合我到樓上舉辦儀式了吧？”
“什麼儀式需要兩個人？我單獨一個上去不行嗎？”少年舔舔牙槽，看著眼前的紙人面上有了絲挑釁。
紙人一卡一頓搖著頭，語氣平和：“不行哦，站主通知一定要一男一女。”
莫萊拉過擋在自己前面的柯唯，“一起去吧，”
兩雙眸子望著彼此，堅定點點頭。
三人一起往樓上走去，此時天色如墨，出來走動的生物開始三三兩兩增多，紙人又特意選了一挑偏僻的通道，遇上的人就更少了。
猝不及防的，長衫馬褂男自顧自開了口：“我剛剛聽你們聊到站主繼任儀式，我也有聽說過就是不知道準不準。聽說繼任成功的關鍵是一張聘請符，歷代站主擁有這張符咒後就可以驅使地府員工為自己效勞，還可以啟動本地輪回系統。直到十年前一場意外才讓人發現這其中有個漏洞。”
兩位年輕人意味深長對視一眼，莫萊主動出擊問道：“什麼漏洞？”
“歷屆站點繼承人都是人符合一，十年前突然發現具有神力的人和代表鑰匙的符也是可以分開由不同人持有。”紙人憑空停下虛飄的腳步，回頭淡淡說道：“當然我也是聽說的。三樓到了，請吧。”
天臺現在被改成全新的樣子，一張八仙桌上鋪設黃布，上面的三碗清水銅鈴木劍黃符和硃砂已經依次擺好。
周圍已用七盞燈按照北鬥七星之位固定好位置，一位“油水很足”身穿紫袍的道士已經準備就位，正在和程哥和站主進行最後溝通。
兩名馬仔按照指示連忙把香燭和祭品擺放到位。此時三樓的樓梯門已封，兩個活人加一個紙人只好夾著尾巴老實待在角落裡，只看不語。
一臉腎虛又油膩的程哥不耐煩對著天師點點頭，即使他曾經樣貌英俊現在就是個油膩的肥豬頭，他牛逼哄哄滿臉不耐，一口濃煙直接噴在周圍人臉上，“行了行了，囉裡囉嗦，都幹過幾次了還叨叨叨。”
站主捂嘴小聲咳了咳，眼神充滿歉意對著天師點點頭，小心去拉旁邊人的手臂，“程哥你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程哥不耐煩抽出手臂，示意天師快點開始。
到了九點一刻，好脾氣的天師對著大家點點頭，一陣低語唸咒和跳大神後，剛剛還垂直散煙的檀香驟然無風自動，彙聚在天壇上空像被一支筆操縱般形成複雜的圖案。
一捆紅線從天師袖口飛出沿著法陣把他和程哥包圍在內，天師眉頭緊鎖層層薄汗從額頭浸出，他大喝一聲隔空召喚過桃木劍指向天空中的北鬥七星，頓時黃符飛起層層圍在空中形成圓球之勢。
兩個小馬仔躲在一旁角落，相互交換一個八卦的眼神，對方陣營很強大啊。
莫萊有些焦慮交叉雙手繞著大拇指，這樣的話他們要多久才能“通關”？
正當少女覺得前景不妙之時，悄悄退出紅線包圍圈的站主幾步向他們走來，女青年對著柯唯深深一鞠躬，開口無聲用嘴型說道：“拜託你了。”
少年一臉沉穩點點頭，耳朵上金光一閃。
什麼鬼？！莫萊瞪大眼睛在內心尖叫，她天天基本都和柯唯混在一起，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這兩人勾搭上了？少女當即就想上去抓住對方領子咆哮起來。
“晚點再和你解釋。”柯唯面色帶著點不自然，在莫萊鄙視的眼神中說出了全天下渣男都愛說的句子。
少年心虛掩飾性假咳一下，又嚴肅表情看著莫萊說：“那天草坪上的話你還沒忘記吧。”
草坪上……少女虛握了一下拳頭又放開：“嗯，我想早點回家。”
一旁的站主看著眼前兩位年輕人，終於露出今天晚上第一個會心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