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把他弄不明白了,丹砂索性集思廣益,去問熟人:“所以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都尉猶豫了一會兒:“應該是嫌您管得多,心煩。我太明白了,囉裡囉嗦,問東問西。”
“我從來沒有盤問她。”丹砂否認,“出入都有人跟隨,我問的是她們。”
野利扭臉腹誹,爹味好重一男的。
問題拋給博學多才的阿含暮,他說:“我不曉得女人的心思,所以才沒夫人。不過看看這些學生,表面上恭敬,老師管得越多,她們越叛逆,你看她不就知道了?”
野利連連說道:“您管我了嗎?我怎麼不知道?您管我什麼了?哦,我想起來了,大概是管我去死,吧?”
丹砂不想聽他們賤兮兮抬槓,對她說:“你是她的好朋友,請幫我問問她的母親和父親是怎樣的人,我覺著我也沒有那麼老氣橫秋,我希望在她心裡,對我的印象能夠再年輕點。”
“您為什麼不過問我的看法?”
“因為我預感你的看法意義微不足道,惡意鋪天蓋地,會讓我很不高興。所以,拜託了,智慧的野利小姐。”
野利不辱使命,會見好朋友朱嬴,問:“哎呀,好像一直沒問你家裡的事兒,你爹是怎樣的人啊?”
“我爹不想當官,也不想從軍,就和我娘成親。我娘算是公主吧。”
“吃軟飯啊,這挺好的,哈哈,說起來也真是像呢。”野利和她說丹砂拿著她的話翻來覆去研究,“他的確愛操心,像爹孃,還小心眼,不服氣,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說像哥哥。”
“我哥哥是大漢最出色的青年!他征討塞外,把武威、酒泉、敦煌、張掖都打下來了,專門——”
“攻打胡人。”
“他、他很威武,長得也很英俊。”
野利抹了一把臉:“親愛的朋友,你懂嗎?我做賊的時候,並不關心抓我的官差威不威武,英不英俊。你現在呆的地方,叫做塞外,你哥哥的大軍隨時要來踏平的戰場。”
“他不會濫殺,他和我說過,他們都是保家衛國的將士,只會對付侵略的匈奴人。”
“你哥哥應該不會答應你嫁給一個胡人。說不定你成親了,他也會強行帶你回長安。”
“不管他,逼急了我也私奔,愁死他們。”
“其實嫁人也不那麼要緊,幹嘛弄得和家裡人水火不容。再說王君也不是第一次當鰥夫了,就算你以後真回長安,哎呀,只能說明他命中註定打光棍,強求不得。”
朱嬴知道野利偏心,沒想到她偏到咯吱窩了,瞪圓眼睛說:“你有點過分噢,怎麼說這麼難聽。那不是他的錯。人家乖乖聽家裡人安排,誰知道女王英年早逝呢?”
“所以啦,他本來就該去做和尚,不該成親。克妻呀!”
野利非但沒有當說客,反而編排了丹砂一通,朱嬴聽不下去,趕緊攆她走,省得隔牆有耳,氣得他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