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線人提供的資料,公孫明宇是在貴州平邑縣出生,在讀完高中以後,進入了當地一所叫長平孤兒院的地方擔任育兒師,一做就是三年。齊不悔認為,既然要調查公孫明宇,就得從他過往的經歷入手,而長平孤兒院可能會有我們想要的線索。
從深圳到貴州平邑縣開車直線距離約 14 個小時,需開上個兩天左右時間。我和齊不悔輪流把著方向盤,一路上除了討論案情,別無他話。我甚至有些後悔沒極力要求姜敏敏同行,但仔細想想,她也是有要務在身,陪不了我們折騰。於是在車上放起了張學友的《一千個傷心的理由》,那時候歌神風頭正勁,連續兩年獲得全球銷量最高的華人歌手獎,街頭巷尾都播著他的歌,誰知道放了一半,齊不悔這廝竟然煞有介事地問我“這是誰唱的,還蠻好聽。” 我真是當場差點從車座上摔了下去。
兜兜轉轉開了差不多 16 個小時,終於來到了平邑縣。說真的,開這麼久的長途到達一個只在書上看到過的城市,還是第一次。我對貴州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黃果樹瀑布”,所以一下車,莫名的興奮感沖上腦門,雖然身體是疲憊的,但是擋不住二十歲少年想看看祖國大地的心。
“直接去長平孤兒院吧,地圖上看離我們現在的地方開車就十多分鐘。晚點我們再去酒店放行李。” 齊不悔用手指了指地圖上劃出紅圈的地方。
“啊?到了個新地方我們不去逛逛嗎?”
“劉侃侃,你是來工作還是來旅遊?” 他嚴肅地看著我。
得,您老說啥都對。我小聲嘀咕了一句,車子緩慢地再次發動起來。
“別不滿了,我聽見了。”
… …
不過多時,我們來到了地圖上顯示的長平路 299 號。把車停下,二人探頭張望,這個地址上為什麼空空如也?難道是我們走錯了地方。
周圍四五百米處三三兩兩的平房顯得格外凋零,說人煙稀少也不為過。
“齊師父,您確定這個地址是對的嗎?”
齊不悔沒有說話,指了指眼前的地面。
面前的這一塊空地上雖然沒有成型的建築物,但從地面的痕跡來看,之前的確是蓋有樓房。如果公孫明宇是在年輕時在此地工作過,那麼這些年間,孤兒院很可能已經搬遷了。
我們順著沿途緩緩開過去,看見路邊有一處破敗的修車部,齊不悔讓我停下,自己下車前去詢問。過了五分鐘不到,他再度上車說,孤兒院已經在十年前搬走了,但是具體地址,得去問問當地派出所。
1995 年的電腦還沒有普及,更沒有像今天可以隨身攜帶的手機移動裝置,而風靡一時的小靈通也是到來年才進入第一發展階段,所以我們只能沿途打聽平邑縣派出所的地址,好在縣城不大,很快我們就摸到了派出所門口。
所裡只有三個警員,興許是快到下班時間,他們正在聊一會去哪兒喝上一杯,看到我們兩大男人突然出現在所裡,很是驚訝。
“你好,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正在找失散多年的親人。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知道十年前長平路上的孤兒院,現在搬到哪裡去了嗎?” 齊不悔溫和地說道,我倒是驚訝於這廝竟然還通曉如此和善的聊天方式。
三個警員裡有兩個是年輕面孔,十年前估計他們也還未成年,不知道孤兒院搬遷一事也屬正常。坐在最裡面的一位年紀在五十歲上下的老民警慢悠悠地站起身來,看著我們說,“你們兩位的親人,是被寄養在長平孤兒院嗎?”
“是的,我妹妹應該是被人留在了那裡。我們兄妹失散多年,到了近期才有線索,所以特地趕過來詢問。” 齊不悔說。
老民警皺起了川字眉,臉色頗為沉重地說道,“那真是不巧了。長平孤兒院十年前發生了一場火災,門窗都燒了個精光,還死了不少孩子。舊址那個地方現在還經常鬧鬼,周圍的人都搬空了。小夥子,不是我打擊你,你要找的人,可能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