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白了他一眼:“認識一天也是咱們的晚輩,這孩子同鳴兒交好,又生得乖巧聽話,我說什麼他聽什麼,多貼心啊。”
她這輩子沒見過這樣聽長輩話的孩子。有些孩子只是表面聽話,可是裴杼不一樣,他是真的聽話。
不好……燕王有種莫名的直覺,這個裴杼若是繼續待在燕王府,整個燕王府的人都會被他拿下。
幸好他只住三日。
已在吏部的裴杼正積極地為自己人爭取。其實他最想推王師爺幾個上位,可惜來之前王師爺已經交代過,他們四個不愛做官,讓裴杼千萬別提他們的名字。
裴杼不好違揹他們都意願,但是其他人該安排的自然得安排上。他盡最大的能力,是否採納便不得而知了。
吏部擬好之後便呈給齊霆過目,出人意料的是,杜良川竟然有了新的調令,具體調去哪兒並無訊息透露。裴杼只知道別駕換了個人,也是個新人,還是前兩年從地方上調來京城的小官兒,年僅三十,名叫賀朝俞。
裴杼心中有了計較,這位賀朝俞大概就是齊霆放在他身邊的眼線,他們二人彼此牽制,也彼此監視,如此一來齊霆才能牢牢掌握住幽州,這都是齊霆慣用的平衡之道。
雖然不知道這位賀朝俞賀大人是個什麼性子,但是再壞也壞不過杜良川了。
對於這個結果裴杼還是能接受的。幸運的是他這邊的人也都升官了,不知道訊息傳回去後,他們會作何反應,裴杼還真有些期待呢。
三日一晃即過,裴杼這些日子在王府住得極好。齊鳴跟他是一路人,都有點不靠譜。燕王妃和藹可親,關心小輩,尤其喜歡聽裴杼說邊境的見聞,還有他如何智鬥幽州官府這些事兒。
燕王一邊覺得裴杼太過招搖,一邊忍不住在旁邊點評。一會兒說這些州衙官員太蠢,一會兒說裴杼手段太粗糙,左右都看不上。
但沒人搭理他,燕王妃跟齊鳴都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候齊鳴的妻子也會過來聽一聽。
沒兩日,裴杼便得離開了。為了不讓師兄牽扯其中,裴杼再三叮囑不許他來送行,即便這樣,徐堯叟還是趁天黑偷偷趕來燕王府,給裴杼塞了好大幾個包裹。
裴杼推說不用,徐堯叟還生氣:“你不要,先生還要呢,又不是給你準備的!”
他搬出華老先生,裴杼只好收下。
沒多久,徐堯叟又別扭地叮囑:“裡面放著風幹的肉條,你路上記得吃,別餓著自己,免得先生埋怨我把你養瘦了。另有些飲子,這個不禁放,你快點喝完才行。還有那些傷藥我都給你備好了,路上記得換藥,去了驛站也得忌口。”
裴杼心中暖暖的:“謝謝師兄。”
徐堯叟忽然又惱怒道:“我又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哄先生別生我的氣!”
師弟的手畢竟傷成那樣,他作為師兄,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臨行前為他打點好也是應該的。
第二日一早,裴杼便準備啟程出發了。
同行的除了賀朝俞,還有燕王府跟師兄給他僱的鏢師,另有齊霆象徵性地派了二十侍衛護送。
裴杼跟燕王一家道別,最後同齊鳴揮了揮手:“我回去之後會常給你寫信的。”
齊鳴不在意地點點頭,催促裴杼快走。
裴杼費解地看了他一眼,覺得怪怪的,但因為忙著趕路,還是啟程出發了。
燕王、燕王妃都在目送裴杼離開,站著街角的徐堯叟甚至又掉了幾顆眼淚珠子,只有齊鳴彷彿閑不住一樣,眼睛軲轆軲轆地轉著。
他感覺幽州比京城要好玩多了。
若是他能去幽州就好了,雖然有點難,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在京城待著也沒什麼建樹,若是能去幽州,天高海闊,能夠施展的地方多了去了。
裴杼這邊,自打出了京城後他便指揮眾人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地趕路。
賀朝俞對此很是不解:“裴大人,其實咱們也不必這麼快。”
“不,得這麼快。”裴杼面露急色,賀朝俞以為他們是在趕路,到只有裴杼知道,他們這是在逃命。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到潞州境內,裴杼一行人就碰上了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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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杼超大聲):鐵牛先生你怎麼還不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