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戰勝
東胡這一支族群原本也不是居住在此,他們是從西邊遷移而來,沿襲了祖先的遊牧傳統。
農耕區靠天吃飯,遊牧區也是一樣的,若是時節不好,草場不豐,衣食住行就要受到影響,每逢冬季還要面臨寒流與大雪的傾襲,所以才總眼饞中原地區溫暖優渥的生存領地。
如今他們的大汗跟梁國訂立盟約,不好開戰,但是這跟他們普通牧民有什麼關系呢?他們才管不了那麼多,沒有糧食依舊南下來搶。
只是這一回格外不同,往城門處走來時,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中原人!
胡人已經猜到,梁國肯定是事先得到了訊息,正在防備他們,沒準前面還有埋伏。
可即便知道這些胡人也沒有放在心上,永寧縣那些老弱病殘能頂個什麼用?倘若真敢跟他們打,早就已經動手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那就是一群沒有血性的懦夫。
為首的胡人還在鼓勵同伴:“今日破城之後,咱們專挑城裡人去搶,還得多帶幾個女人回去!”
中原女子值錢,在他們那兒一向很受歡迎。
眾人一聽這事兒便來了勁,一邊嬉笑著說著葷話,一邊奮力疾馳。可下一刻,跑在前面的幾個驟然失控。
馬匹倒地,人也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翻滾數圈之後才勉強停下,就這幾圈,險些去掉了半條命。
後面有人沒剎住,人仰馬翻的意外再次上演,陸陸續續折損了不少人馬。等到停下探查之後才發現,這條道上有很多不起眼的藤條。
“這群該死的中原人,淨做這些蠅營狗茍的小把戲!”
胡人氣急敗壞地將這些藤條都給拆了,過會兒確定沒有陷阱之後才慢慢前行。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還是放心得太早了,沒了藤條,前面又出現了許多陷馬坑。
他們因此又多了些傷員,甚至都不敢騎馬了,真是好生憋屈。
“前面會不會還有陷阱等著咱們?”有人遲疑起來。
帶頭的胡人叫寶日金,是他們當地有名的勇士,每年都會南下,對永寧縣的情況也最瞭解:“放心,永寧縣沒有什麼武器,也就只能用這些木頭藤條湊數了,不足為懼。”
只是可惜了他們的馬。
東胡那邊的馬雖然沒有梁國這樣值錢,但也架不住被人這樣坑害。本來悠哉悠哉的胡人被這樣折騰了一輪,已經怒火中燒了。等到了永寧縣城門時,胡人殺意畢現,一聲招呼不打就怒吼著過來撞門。
裴杼草草看了一眼後,便將鄭興成揪了過來:“不是說只有一千人馬麼?”
這下面兩千都不止了。
鄭興成臉色也難看,傳過來的訊息確實只有一千,但也不排除他們路上集結了更多的胡人。但鄭興成不可能覺得錯在自己:“人數多少有什麼差別?左右都是打不過。”
裴杼都被他這份理直氣壯給氣笑了。
鄭興成眼瞅著城下的胡人都已經掏出弓箭了,立馬蹲下身準備急走,可還沒踏出半步人就被拎了起來。
裴杼死死揪著鄭興成的領口:“今日咱們兩個一個也不能退。”
瘋了吧?要死他自己去死就好了,憑什麼綁著他?鄭興成使勁瞪著他。
瞪吧瞪吧,眼珠子瞪出來裴杼也死不鬆手,永寧縣不需要一個嫌水太涼的縣丞,百姓都在抵禦外敵,官員們憑什麼能臨陣逃脫?
鄭興成還在低聲叫囂著跟裴杼勢不兩立,裴杼也不怕他,轉頭就將他丟給魏平。魏平那家夥比他還狠,直接綁住了鄭興成。
張如勝在城門下望著他們大人被轄制,急得抓耳撓腮也不敢上去救。他塊頭大,上去就是個靶子,萬一傷著自己就不好了。
百姓們因為胡人來的有些多,正驚慌失措,轉頭見他們縣令大人已經搬起簡易的投石車,正往下拋擲石頭。
砰得一下,底下有個胡人應聲倒地,被砸出了一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