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達娶了你這個毒婦,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你可知你這要是被聖上知道了,誅九族都是輕的!”
周夫人聽到這話,瞬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哭喊道:“你既然知道這事嚴重,為何還要喊出來,你不應該小聲……”
“小聲?我為何要小聲,我胡達錯在娶了個蠢婦,但我胡達對陳朝卻是忠心不二!”
周夫人散亂著發髻,癱坐在地上,涕淚橫流,見胡都尉要出去,她爬行著過去,拉住其衣袍道:“你不看在我面上,那也要看在麟兒的份上,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他身上可是流了一半的周家骨血……”
胡達靴底碾過她散落的珍珠耳璫,俯身捏住她下頜,力道大得彷彿要捏碎她:“你以為麟兒身上流著周家的血,就能讓我胡氏兒郎為你們陪葬?”
周夫人瞳孔驟縮,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隱隱的殺意:他竟連親子都舍了!
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生生折斷,血漬在青磚縫裡蜿蜒如讖。
胡達猛地一拽,將衣袍從周夫人手中扯出,周夫人被這力道弄得趴在了青石地板之上。
胡達踏出房門,腰間佩刀撞在門框上錚然作響,午後的陽光照在他長滿青黑色的鬍渣之上,他大步往外走,路過那群侍衛時,朝他們點了點頭,一群侍衛壓著徐嬤嬤跟著都尉大人出了院子,走到院外時,除了徐嬤嬤身後的人外,其餘人都分散在院子外圍。
胡達:“盯好了,除了送飯食的可以進出外,其他人只許進不許出,有什麼動靜,及時向我彙報。”
“是!”
半下午時,一輛小馬車從都尉府角門進來,小徐嬤嬤從車上下來,她一臉興奮地朝周夫人的院子奔,直到走到院子外,見到守在那裡帶刀侍衛只是多看了幾眼,見他們沒攔著自己,她便進去了。
直到進到裡面才發現不對勁,轉身想要走,卻是沒得辦法,離去不了,被押著去了都尉大人所住的前院,見到都尉大人後,侍衛用力將她往地上一甩,小徐嬤嬤就那麼趴在了地上,她抬起頭看向主位的都尉大人,訥訥道:“老奴見過都尉大人!”
“說吧,你不在小少爺身邊伺候,出府做什麼去了?”
“夫人交代老奴辦些小事。”
“哦?”都尉挑眉,“我以為你的職責是在府中照顧好小少爺。”
小徐嬤嬤的額角滲出冷汗,蜷縮的身子像一張繃緊的弓。她死死盯著青磚縫隙,喉頭滾動,卻吐不出一個字。
都尉大人也沒管她,直到有侍衛進來,朝都尉大人道:“大人,馬車先去了杏花巷的何縣尉家,然後再去了縣衙,又從縣衙去了正陽街。”
“正陽街哪兒?”都尉下意識皺眉,他預感到他不會喜歡後面的話。
“曹氏醫藥館,”那侍衛索性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一同前去的還有四名衙役,他們去到醫藥館,用木枷押著曹娘子一路從正陽街回了縣衙。”
胡達:……
侍衛嘴裡的曹娘子這會兒又進了縣衙牢獄,直接關進了靠裡的牢房。
等衙役們離去後,老王頭取木枷鎖時,湊在曹茵耳邊小聲道:“曹娘子,你快想想有沒有什麼人能救你出去,”他隱晦地瞧了眼牢房角落,“這一次,怕是來真的了。”
曹茵壓下心中的慌亂,悄聲問道:“依然是包老太告我那事?”
老王頭邊給她的手、腳戴上鐐銬,“不止,還有李牙人告你因做賊心虛,殺死要來縣衙作證的僕婦。”
曹茵深覺匪夷所思,先別說作案動機了,她著實沒得作案時間啊!
“可我一直被關在縣衙牢獄裡,等我出去後,那僕婦早……”話說一半,她頓住了,是她一葉障目了,都已經是誣告了,誣告內容是否合理有邏輯又有什麼不一樣呢,沒想到周夫人為了讓她服軟,這次上了這麼大的手筆,所以,那蔡婆子是周夫人安插在她身邊的?
可週夫人對她不是想要收為己用嗎?怎麼還會指使蔡婆子將通敵叛國的證據藏在她家?
為何要殺了蔡婆子?
……
曹茵腦子都要炸了,卻抓住了一點:或許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夫人需要的是她的臣服,一如原主上一世對其主子那般。
老王頭給她戴上鐐銬,“曹娘子,我也不白吃你家送來的飯菜,你告訴我,通知誰,能救了你?”
曹茵看向王老頭的眼神晦暗不明,接連兩次被關進牢獄,她一時間也分不清老王頭這是純好心還是別有目的。
不過,就算是別有目的又如何,在老王頭的注視下,曹茵緩緩地搖了搖頭。
她的確也沒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