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便移開了視線,卻又忍不住飄回來又盯了她一眼:“畢竟夫人愛吃,夫君自然得學著吃。”
白雲起笑了,她明白了,於是抬手又加了幾個江南菜上來。
戲樓的上菜速度不慢,熱氣騰騰的菜一道道被端了上來,眼見整張桌子都被擺滿了客人還沒來,徐昭就忍不住吹起了枕邊風:“夫人這故人似乎有些不守時。”
白雲起盯著這男人,也不替友人說話。
“咳咳。”徐昭被看得心虛,“怎麼了,若夫人不喜,我不說便是了。”
別看他嘴上退步求饒,可白雲起知道,若自己真為了友人說話,他又要小心眼吃醋了。
沒錯,就是吃醋。
英明神武的徐大將軍也會吃無名小卒的醋,這也正常。
她笑吟吟的看戲並不阻止。
“夫人,您的朋友來了。”小二引路帶來了一位女眷。
白雲起裡面起身迎接:“三姨!”
徐昭神色一僵,指尖有些發亂。
三、三姨?!
他慌了。
這位三姨熱情與白雲起擁抱:“哎喲我的小雲起,都這麼大了喲。”
“三姨,我都已經成親了~”
“三姨知道,去年三姨帶隊去了西域,一回來便聽說你成親的事,本想趕來京城道賀,但家中商隊又突發事故,不得不又出了趟遠門,現在才回來呢。”
白雲起笑嘻嘻地:“雖然三姨人沒來,但賀禮到了就行。”
“財迷,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白三姨,白夫人的親妹妹,江南白家的奇女子,一位經商奇才。
她性子豪爽,不想被拘於一方之地,便常年帶著商隊在大啟各地、周邊各國行商,很難見得到她一面。
白雲起從白夫人那聽說白三姨的商隊從西域回了江南,下一程要往京城來時便打起了小算盤。
今日這戲是她請了人寫好再飛書傳給白三姨,由她名下的戲班子排練演出。
白雲起歉道:“我這想法起得突然,名下又沒有合適的戲班,若隨意在京城找戲班子排練演出,一是怕走漏風聲,二也怕他們不願演這沒有名氣的戲本子。這次多謝三姨伸出援手。”
白三姨伸出手在這小丫頭腦門上來了一下暴慄:“你這丫頭,和三姨客氣什麼。且不說我們之間的關系,單是這戲本子的內容,我看也可大做文章。”
“你還年輕,不懂轟轟烈烈遜色於午後癢意的道理。別看芳娘子這劇本沒有大起大落的起承轉合,可單單是這意猶未盡的結局,就足夠那些一生順遂之人癢癢好一陣子了。”
這個道理不難懂,就像一杯水,若缺了大半沒滿,看客不會將其記在心裡。可若是隻差分毫呢?怕是夜裡夢寐也會想將此填上。
何況,生活中最常見的往往也是這樣的平淡遺憾,是最能引起共鳴點。
白三姨意志躊躇,頗有揮斥方遒之意氣:“這段日子,我帶來的幾只戲班會在京城日夜不停演出,等著吧,這出戲很快便能傳遍京城。”
白雲起笑著奉上熱茶,她等著呢,做這麼多不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嗎?
皇帝不是以民意為重嗎?那她便掀起這民意試試。
白三姨一來便拉著侄女討論生意上的事,話盡了一段才注意到桌上的另一位男子:“喲,這便是雲起的夫君吧?”
徐昭被點名連忙起身拱手恭敬道:“正是,徐昭見過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