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麻煩大人了。”
“夫人盡管開口,下官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悠哉遊哉:“如此便好。我想問,若有女子夫君已逝,夫家無人,可否解除婚契?”
“自然能,按照我朝律法守孝三年後便可離去。”
“果真如此?”
“果真。”這老頭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
可白雲起卻起了心思,又問:“可有辦不下來的情況?”
小老頭聞言猶豫了會,才道:“也有特殊情況,只是甚少。”
“若是身份特殊之人,這婚契解除還需要上頭指示,下官才敢辦事。”小老頭指了指頭頂暗示,臉上露出無奈之情,“下官也懂他們的急切無奈,可若私自替身份特殊之人辦理,下官的烏紗帽怕是,曹芳便是他口中身份特殊之人。
可一個普通百姓,又有什麼特殊法呢?
白雲起看過曹芳的走路姿態與掌心老繭,以及裙角布料的磨損,怎麼看都是個平民百姓之家的普通婦人。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幹脆直言問之:“我不妨直說,我名下的冰人館掌櫃上午曾來過一趟,帶齊了戶籍婚書等證件,為的便是給一夫君過世二十餘年的女子解除與亡夫的婚契。”
“可卻沒辦下來,望大人直言其原由,我也好與委託之人一個交代。”
她這一說,小老頭立馬就明白了,猶猶豫豫地不肯吱聲。
沒法,白雲起只能拿將軍夫人的身份壓他一壓。
她是無所謂是否得只憑借自身身份辦事的性格,只要能辦成事,就算是當一回乞丐夫人也行。
就是不知道徐將軍願不願意了。
她從官府回冰人館時黃掌櫃也辦完事回來了,他臉色凝重,老臉皺成一團,話也不說,只知道悶腦子灌茶水,硬生生把自己灌了個瓜圓肚飽。
章老爺子這下沒了看戲的閑心,定是從已打探到訊息的黃掌櫃那聽說了什麼,見小東家一回來便迎了上去,斬釘截鐵道:“小東家,這事冰人館不能管!”
白雲起問:“為何不能?”
“小東家去官府難道沒打聽到什麼?”章老爺子還以為她已經知曉,“這婦人不安好心,委託冰人館辦事卻不把自己的身份說清楚,難怪別的散戶冰人不肯接。”
“她亡夫是軍戶,二十年前就戰死沙場,她作為遺孀領了二十年的補貼,解除婚契自然是辦不下來的!”
黃掌櫃仍然不說話,不知何時拿來了他的老杆槍,一口一口抽著旱煙,吞雲吐霧。
可連濃重的煙霧也擋不了他難看的臉色。
白雲起走到他身邊搶過煙槍,斥責道:“別給孩子抽二手煙。”
“世上沒有好做的生意,若不試試便放棄了,以後還怎麼賺錢。”
黃小七懵懵懂懂:“不是已經試過了嗎,爺爺去了一次沒辦成,夫人去了一次也沒辦成。”
白雲起幹咳兩聲,伸手將這小孩的頭轉了個向,振振有詞:“之前兩次是不清楚真相,現在既然掌握了真相,便該另行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