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衣服厚,兩人乍一看是極為親密的姿態,肩膀並著肩膀,袖子挨著袖子……
白雲起動了動手,手心裡忽然多出個帶著暖意的小石子。
是徐昭塞過來的。
這男人目不斜視,就彷彿方才偷偷勾她手心的另有其人。
白雲起側身悄悄往手心裡一看,是塊火紅的玉石,只有手心大小,邊緣已經被握得光滑圓潤,恰好能讓她舒服地握在手心。
她湊到徐昭耳邊小聲問:“這是什麼?”
他報以同樣的小聲:“是暖玉,邊境特有的,極為稀少……別給長安看到。”
“好~”
兩人趁著王皇後母子抒發親情擱角落裡偷偷咬耳朵。
不多時,太子與皇帝也一併來了。
太子在這段日子亦是忙碌無比,一邊要處理戰報一邊要按住蠢蠢欲動想要上奏參徐昭一本的言官,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
皇帝進來後先是看了眼許久未見的女兒,見她無恙心中大石便已落下,再看角落裡那小夫妻,見他們親親熱熱真如了李公公所說那般全無嫌隙,心頭便徹底舒爽了。
待他落座,在場兄弟妹三人對視一眼,齊齊起身跪在殿下。
“請父皇皇上降罪。”
要說在場誰最懵,那當然得屬皇帝和白雲起了。
不是,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白雲起乍舌,眼見他們三人都跪了,自己一人坐著倒顯得孤零零的,幹脆也湊了個熱鬧,跪在徐昭身邊:“請皇上降罪。”
皇帝終於反應過來,眉心疼得一抽一抽的,目光在臺下四個人身上反複掃過,王皇後只喝茶看戲,壓根不管他們幾人的矛盾。
“他們就算了,你又跟著湊什麼熱鬧?”皇帝指著從眾的白雲起罵道。
徐昭不動聲色地往前擠了一點,把她擋在身後。
白雲起被質問得想了一會,遲疑道:“請皇上治臣婦不敬之罪?”
抱歉啊,她真的只能想到這個了,最近都很安分,要提就只有提徐昭他們走後自己覲見獻言的那檔子事。
長安聞言悄悄偏頭往嫂子那看,和她擠眉弄眼的。
太子將小妹按了回去,自己跪在最前面,以長兄之身護佑弟妹。
他道:“請父皇治兒臣欺君之罪。”
其他兩人也齊齊說道:“請父皇治兒臣欺君之罪。”
四人乖乖巧巧地跪在一起,低頭認錯。
可皇帝,他哪狠得下心啊?
養子領兵作戰時身中數刀,金創藥不要錢般地撒現在才勉強癒合;小女兒在外風餐露宿,被敵軍圍困時斷發明志、奮勇殺敵,短短三月磨出了一手的老繭;參奏太子的奏摺堆得比人高,甚至有蠢貨請求廢太子以震朝綱,就這太子都還在為大啟殫精竭慮,攢人攢糧……
養子兒媳,嘶,也還行吧……
皇帝遲疑的眼神從白雲起身上掃過,繼續營造悲憤之情,這讓他如何捨得?
但若是不罰,就難以服眾……